第23章 理智的放纵
第23章 理智的放纵
小张与老贺都不在公司，研发部的帕撒特没人开，等于废铁一辆。顾彦挂了电话，喊住柳冬晴，“太子爷夫妻俩要回深城，你搭他们的顺风车去，小张大概一个小时后回公司，到时我让人去接你。”
他又看看表，“你快下去吧，程家吟的父亲好像得了急病，要快些赶回去，别让他们等你。”
柳冬晴也不做解释，点头下楼。慕朝夕夫妇果然很着急的样子，车子也没有熄火。她看了李煜一眼，跑到程家吟的车子边，指指李煜，才道：“我朋友刚好要去深城，你们这是急事，先走吧，别耽搁了。”
程家吟点点头，看了李煜一眼，“是你男朋友？”
这问话，声音刚够在场的四人听到。李煜盈盈带笑，环胸看柳冬晴如何作答。
“是。”她没有犹豫，朝程家吟点点头，就马上抽身离开跑到李煜跟前。后者伸出手拉着她，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替她打开副座的门。她微一犹疑，李煜附耳道：“我不做你的司机。”
上了高速，三辆车始终保持着眼睛可见的距离。柳冬晴闭目养神，车内用的香水，还是没有变，李煜的呼吸，也一样的熟悉，甚至闭着眼都能知道，他开车的动作、神情。他们虽不是夫妻，却比夫妻更加亲密。
她安心地睡着了，李煜也没有打扰她。她是真的累极了，再醒来，已经华灯初上，渐渐有了喧嚣的味道。她知道，快要下高速进入深城市区了。
前头已经不见慕朝夕和程家吟的车子。
到了收费站，才又在另一个岔道口看到他们的车尾，不消几秒，就各奔前程，越来越远了。
刚过收费站，车子便险险地打了个滑。李煜皱着眉，脸色惨白。柳冬晴赶紧帮忙刹住车，换到驾驶位，又到后座拿了牛奶和面包递给他，“前面就有个休息站，你先吃点儿东西。”他的胃病好像更严重了，她担心地想。
停好车，二人进了餐厅。柳冬晴要了两份简餐，另外要了碗稀粥和温开水，将胃药递给他，药盒已经干扁，还带些体温。李煜马上吃下，便好了许多，于是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她笑，“冬晴，你也没有忘了我，何必逞强离开？”
“工作需要，快点儿吃。”
李煜毫不在意，“急什么，那货车赶上我们还早。”
柳冬晴不再回话，只埋头吃着饭。李煜便一手按住她，“别吃这么多，等会儿我们再去好好吃一顿。”
“李煜，你不明白吗？我早就过了只要一顿好饭好菜就可以满足的年纪了。”
“那你想要什么？”他仍然不放手。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你离开我。”
李煜久久地看着她，不让她逃，突然道：“如果我离婚呢？”
这话太突然，让她毫不知道如何反应，便这么微微张着唇，愣然地看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过去的五年里，他们之间，谁也未问过、未说过这句话。
良久，她才有反应，艰难地吞下口水，“你在开玩笑，李煜。”
李煜笑而不答，自此却不再开口提与这相关的任何话。她了然失了味觉，起身道：“走吧。”
二人一路无言，到了机场的货运处，柳冬晴便忙着填单、包装、付账及交代注意事项。货运处，人头攒动，吵闹声震天，等一切办妥完毕，已近九时。柳冬晴和司机二人大汗淋漓地出来，李煜就递给他们冰水，“辛苦了，一起去吃个饭吧，我已经定好位了。”
司机忙道：“太客气了，分内的事，分内的事。”
“去吧，没有你的帮忙，事情不会这么顺利。”柳冬晴道。
既然她这么说了，司机便摸着头，嘿嘿笑，“好吧，柳秘书，劳你破费了。”
五星级大酒店吃饭，也只有李煜能做出来的事。他们早过了吃饱饭就能满足的阶段，司机却吃得津津有味。喝了几杯老酒，司机更是打开了话匣，滔滔不绝，口沫横飞，一顿饭吃了两个多钟头，纵然是柳冬晴，也感觉生厌，李煜却还不停地劝酒，毫无倦意。
“李总，他等会儿还要开车回去。”
她喊来服务员，“埋单。”
司机便呵呵笑，“是啊，够了够了，再喝要出事了。”到底最后还是保留了一丝理智，公司的车子，由不得他胡来。
“柳秘书，你同我一起走吗？”司机撒完尿回来，立马精神抖擞，看来也是久经战场的将士。
李煜率先回答：“不用，她今晚和我一起。”
司机也是聪明之人，留下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满意地走了。
“你怎么不反驳？”两人走出餐厅，径直乘坐饭店的电梯上了三十楼。
柳冬晴抬头盯着电梯数字的跳动，淡淡道：“反驳什么？我们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
李煜不响，电梯门咚的一声打开时，他便搂住她的腰，在她耳后轻轻地印了一吻，情欲味十足，像是被禁锢了许久的洪水，终于找到可倾泄的缺口。才走到房门口，李煜便已经忍不住搂着她喘着粗气地吻了起来。
柳冬晴一边躲着他的吻，一边拿出房卡，试图插入那个细孔，可几次都未能如愿，他们这种关系，如何能让人看见。服务员见怪不怪地走过他们身边，细心地为他们开了门，然后轻轻掩上。两人滚到了地毯上，她的头不可避免地撞到墙与地面，又磕到床脚。柳冬晴有些气恼，将李煜四脚并用地踢开，捂着被扯掉纽扣的工衣，怒道：“能改改你的坏习惯吗？！”
李煜站起身，将满脸愤怒而通红的柳冬晴一把拉入自己的怀中，左手狠狠地圈住她的细腰，右手突然一把揪住她的长头往后一拉。柳冬晴闷哼一声，不得不仰头怒目而视，双眼突突簇动的两团小火焰，如同野火燎原一样，将李煜烧得寸草不剩。他的眼神突地变得昏暗，狠狠地吻上那倔犟而抿紧的红唇，右手再一用力，柳冬晴便吃痛地呜咽一声，两条久未相逢的舌头便疯狂地纠缠到一起，像不给对方一丝丝生存空间似的，吞食着对方的味道。
“小野猫，你还是阻挡不了我的诱惑。”李煜低低地在她耳边宣告。
他抱着她去了浴室，洗到一半，早已经按耐不住，急急地进入她的身体。李煜酣畅地轻哼了一声，细吻不断地落到她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印记。
“你离不开我的，冬晴。”他一直重复这句话。柳冬晴早已经迷失，未能听到这句重复的话的最后那一句是，“我也离不开你。”
若她有听到，一定能听出那话里悲伤不舍的味道。
凌晨两点，她醒了，身边的李煜累极正熟得香甜，好像久未能这般睡过一样，嘴角仍然残留满足的笑意。
翻出他的车钥匙，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穿回扯得只剩两粒纽扣的工衣，轻轻地下床。
一路疯狂地驾着车子狂奔，眼泪也夺目而出。当有一天，她不能心安理得地睡在他身边时，一觉醒来，竟然有了一种屈辱的感觉。她知道，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她不知道，今晚她和李煜算什么，却绝然不是屈辱，有了一种放纵的意味。
一路平安地抵达乐高，算是奇迹。她从后座拿了一件男式的披风围住自己，摇下车窗，“怀冬，开门！”
慕怀冬睡意蒙眬地爬出保安室，见是她吓了一跳，“柳秘书！怎么这么晚，这是谁的车？”
她笑笑，并不作答，待铁门开到足够一辆车通过时，便精确地驶过。慕怀冬在后面吹了一声口哨，对着后视镜，朝她竖起大拇指。
她将车停在球场边上，满身疲倦地往宿舍走。一棵半人粗的搭台树桩下，烟头一燃一灭。她走了过去，坐在地上的人却是慕朝夕，所料之外，却在意料之中。她愣了一下，马上恢复正常。
“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你在等我吗？”她明知故问。
“不是。心情烦，睡不着，出来散散步。”
“我以为你会留在深城。”他岳父病了，不是吗？
他疲倦地吁了口气，“这关怕是挨不过了。”
“恭喜你。”
“嗯？”他一时没回过神。
柳冬晴笑笑不说话，他也无奈地回以一笑。
“你今晚和他在一起吗？”
“我以为上次我都和你讲清楚了。”
“随便问问。”他低头狠狠地吸了口烟。
柳冬晴拉开披风，露出脖子和前胸，毫无羞涩地站在他面前，笑道：“慕朝夕，我和别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你完全不必纠结。在乐高，我只想好好工作，不想惹其他的事，我们都不想给对方带来麻烦。”
那些斑斑点点如同暗夜魔鬼一样，血淋淋地刺激着他的眼球。他抿唇闭上眼，微微仰头吸了口气，“是，你这样的女人，我完全不需要为你做任何的努力，你不配。”
“你早该想明白这个道理，慕朝夕。”她冷冷道。
他扬起手，她抬头不服输地看着他，嘲笑着，似在说“我看你这一巴掌，如何打下来。”
人至贱则无敌。
“我以为你至少是个自立自强的女人。”
“是，我想做的。可你不放过我的过去，也不放过我的现在。现在说这种话，不会显得太虚伪吗？”
她的伶牙俐齿，从来都具备，不过不常用。
慕朝夕无话可说。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节节败退，无计可施。
他慕朝夕，从来不是这样的。
“你做得很好。”他自嘲地一笑，收回手没再做纠缠。
柳冬晴重新拉好披风，长长地吁了口气，头重脚轻，又注意不吵人地轻轻回了宿舍。门没有反锁，她微微笑了一下。何文丽她们为她留门，她心里涌出阵阵暖意，这才是她该进入的门。
李映珍睡得浅，咕哝着问了一句，“你回来啦。这么晚。”
“嗯。”她也轻轻地回了一声。
借着月光，乔元冬的床位是空的，惨白的月色照在她最喜欢的玩具熊身上，再也瞧不出可爱。
今晚，走错门的，又岂只是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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