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酒吧街里不能停车,因此从车上下来还要走路几分钟才能到。

  “为什么来不了?”夏石榴捏着电话,走在宇文泽身后。

  “房东明天要出门,约我们今晚过去看房子。我俩正分头往回赶呢。”杜言调整了一下呼吸,问到:“你去了么?”

  “早知道你们不能来我也不来了。”夏石榴脚下迟疑,顺着街道往里看过去,右边是后海,左边是一家挨一家的酒吧,现在时间还早,人不算多,据说这条街是越夜越喧哗。

  “你要是已经去了,就玩一会再回来吧。我要进地铁了,等会儿见到诗文,让她给你打电话。”杜言挂了电话,抓着的双肩包的肩带挤进地铁。

  夏石榴收起电话,快走几步到了宇文泽旁边。他双手插着口袋,目光在后海上流连。

  “宇文泽……”

  “都到门口了,别跟我说不想进去?”宇文泽停下脚步,转身居高临下的看她。

  他们走的本来就是上坡路,宇文泽又在她前面,因此看起来更高。

  夏石榴就跟仰脸看天一样,面前的人微扬着下巴,低垂着眼皮儿,“不是我说你,你不能就蹲在自己的舒适圈里,尤其是干你们这行的,首先得成为一个生活的艺术家……”

  宇文泽说得头头是道,拉着她就往前走。他那句“生活的艺术家”跟导师说过的意思倒是极为相似,夏石榴没有反抗,但嘴上还是嘀咕一句:“你自己不是也觉得来了没意思。”

  宇文泽装作没听见,径自拉着人不放,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那个新开的酒吧几乎是在酒吧街的中部,一路走过来,夏石榴的脑袋一直好奇的偏向酒吧这边,完全是宇文泽在帮她看路。

  每间酒吧门脸宽度差不太多,装修风格各不相同,毕竟以观光客为主的客群首先还是先看外在风格的。

  远远的就看见前面一个门口有人在摆放花篮,人头攒动,好不热闹。一个Rocker打扮的男人拨开身边的人朝他们过来,上前拍拍宇文泽胳膊:“金主,你来的挺早!看我准备得气派不?”

  宇文泽放眼扫了一圈,点头,“挺好。”

  那人朝夏石榴伸出右手,“这妹妹怎么称呼?”

  夏石榴笑一下,正犹豫着要甩开宇文泽伸手,宇文泽已经皱眉把对方的手拍了下去,“夏小姐!”

  “哦,夏小姐,”那人挑了一下刘海儿,“我叫罗方,宇文的哥们儿。”

  罗方这人长得不错,只是说话腔调有点太油,夏石榴上学的时候看过一个关于摇滚乐手的漫画,一直觉得Rocker应该是冷傲孤高,惜字如金的。眼前这人,却更像个Rocker扮相的混混。

  宇文泽和夏石榴被引着进了酒吧的最里面,温锦程和几个她没见过的人已经坐在里面喝酒聊天。

  “泽少来啦,来,里边坐!”温锦程旁边的人往外挪动了一下,让他们过去。

  “哟,泽少身边从来不缺美女啊!”一个见过一两次面的罗方的朋友,一句话便让宇文泽黑了脸。

  他往里一看,还没到真正的夜场,已经有人喝高了,喷着唾沫星子在讲自己的少年往事。

  “你们玩吧,我先坐这儿吃点东西。”他跟夏石榴在边上坐下,让人弄了点吃的填下肚子。

  他没记错的话,在半山别墅的时候有人似乎说过空肚子不喝酒的话。

  夏石榴看着眼前的精美食物深感意外,“这酒吧还做这些东西?”

  宇文泽支着额头,“从附近的西餐厅叫来的。”

  “怪不得。”夏石榴虽然觉得气氛不搭,但不吃饭别说喝酒,就是喝水都难受。

  酒吧街渐渐迎来每天的黄金时段,这小酒吧里除了罗方邀请来的朋友,也来了几波正经客人。

  罗方作为老板亲自去给每桌客人送酒、果品等开店福利。

  台上两个唱歌的女孩时而接到客人递上来的酒瓶,瓶口缠着粉红色钞票。

  唱歌的女孩长相清纯,酒量却不容小觑,一瓶酒吹下去,拿下瓶口的钱套在手指上继续唱歌。

  这边一群人也分成几撮,各自玩得热闹。

  一伙拼酒为主的,不拘男女,都是酒仙级别的,今晚的口号就是把罗方喝破产了!

  还有几个猜骰子的,包括宇文泽和夏石榴。

  让宇文泽意外的是,夏石榴这人虽然不苟言笑,但对各种玩乐游戏似乎倒是很有悟性,不用刻意放水她也能赢,玩了几局竟还没输的喝过酒。

  宇文泽凑近她耳边问:“你是不是常出入这种地方啊?”

  温热的气息使得夏石榴不自觉的躲了一下,“没有。”

  周遭环境嘈杂,但却让她想起了在山里面,他问的那句:“你现在看我是不是也更好看?”

  昏暗的灯光似乎总能把人的视觉美化。

  夏石榴移开目光到他的骰子上,用手指了一下,“五个三。”

  宇文泽无可奈何的提起酒杯,喝之前仍不甘心的说:“说你不是玩家我都要不信了。”

  “是你玩的太不用心。”夏石榴本不想跟他较真儿,但又觉得不能平白无故的被认为是什么“玩家”,虽然似乎有的人希望被那样认为,但她不愿意。

  夏石榴环顾四周以各种名义互相动手动脚的男女,“我总得用点心玩才能不被灌酒吧,你们要是喝多了被女人非礼或许还挺乐意,但我可不想在这种地方平白失了身。”

  宇文泽笑得抖了几下,手里的酒险些洒出来。他放下酒杯,“谁说我们就肯定乐意了?而且,不是所有女孩都是你这么想的。”

  夏石榴顺着宇文泽给的眼色看过去,一个女孩子坐在旁边男人的大腿上正拥吻得激烈。

  她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有人这么旁若无人的亲热,倒像是自己做错了事一样赶紧收回目光,指着宇文泽的酒杯说:“你还没喝酒呢,想赖账?”

  宇文泽半杯酒一饮而光,摇一下,只剩下杯底的冰块叮当作响。

  他极认真的问:“你不会是想把我灌醉了,图谋不轨吧?……其实不用灌醉我也愿意。”说着朝她逼近,眼底黑亮,唇齿之间呼出酒香。

  夏石榴坐在角落里,已经无处可躲,情急之下,抬手挡住了宇文泽的脸,“喂,你别乱来!”

  宇文泽像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抓住她的手,兀自笑了一会儿。

  台上一首歌完毕,忽然响起罗方的声音:“兄弟们,今天特别开心,下面我和我的好哥们儿们要为大家来助助兴!”说着一个眼神儿,下面几个喝酒划拳的跑过去跨上台子,调音响,插乐器,忙活了一下,架子鼓给了个节奏,吉他、贝斯跟着走起来,罗方清清嗓子,嘶吼一声。

  夏石榴不听摇滚,也不知道唱的是什么,但听起来似乎唱得还不错,台下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举着酒瓶子跟着摇摆。

  罗方唱了两首,停下来,吹了一瓶酒,忽然指着宇文泽,“兄弟,上来,给哥哥走个吉他,重温一下多年前的旧梦!”

  宇文泽连连摆手,“都特么忘光了。”

  台上弹吉他的哥们儿直接下来“请”他,旁人又不住怂恿起哄。宇文泽架不住推搡终于应允,低头从夏石榴脖子上的挂件取下一个拨片,跟她说:“待会儿不准笑话我!”

  暖热的气流喷在她脖子上,一阵奇异的痒。

  宇文泽上去戴了墨镜,跟罗方低声说了几句,似乎达成了共识。

  曲子开头是一小段吉他Solo,然后架子鼓才跟上来。看他弹奏的动作一点都不像他所说的“都特么忘了”。

  夏石榴也听不出个好坏,就觉得看上去挺帅的。

  她拿出手机,用“听音识曲”的功能试了一下,还真认出了这首歌,的《WhatI’veDone》。她直接下载到了手机里。

  温锦程端着酒杯从对面的沙发上过来,坐在她旁边,笑着开口:“罗方这个家伙,单词都不认识两个,唱英文歌倒是有模有样的。”

  夏石榴回以微笑,“好像是唱得挺好的。”

  一曲结束,宇文泽似乎有点意犹未尽,罗方让他再弹两首,他又不愿意,直接放下了吉他。

  宇文泽戴着墨镜,眼光可以肆无忌惮的看他想看的方向,觉得这眼镜真是太有用了。然后他看见温锦程坐过来,没一会儿夏石榴就一脸不高兴的出去了……

  他从台子上跳下来,到温锦程跟前一看,夏石榴的手包还在,看来没走。

  “怎么了?”宇文泽坐下,把自己手里的拨片放进夏石榴的包里,“你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温锦程喝一口酒,对着宇文泽的眼光惶恐的一摊手,“真的没什么!你以为我泡你的妞?”

  宇文泽见夏石榴从门口进来了,于是看一眼温锦程没说话。

  温锦程表情无辜的赶紧躲开。

  夏石榴坐下给自己的杯子倒满酒,仰头喝了一口。

  宇文泽拿过她手中的杯子,问:“怎么了?”

  “没怎么。”

  宇文泽对这两个人的回答干着急,明明有什么不愉快,但谁都不说!

  罗方又在台上煽情了一会,然后过来拉宇文泽,“哥们儿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在咱家驻唱的俩妹妹。”

  “……我马上就回来。”宇文泽看看夏石榴,随罗方过去,在那两个女孩对面坐下。

  罗方简单介绍了一下,就去别的酒桌了。

  夏石榴端起酒杯又猛喝了一口,心里仍不解气。

  之前打架子鼓的戴眼镜男人过来径自碰了一下夏石榴的杯子,“看你在这里也是格格不入的样子。”然后又呵呵笑了一下,“你看我现在是不是也格格不入的?”

  夏石榴打量一下他,穿着暗格子衬衫,西装裤,皮鞋,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文,像是办公室白领的打扮,于是笑着点头。

  “其实我本来是和罗方一起组乐队玩摇滚的,后来太穷了,就找了收入稳定的工作去上班了。现在有了老婆孩子,更是兢兢业业的上班赚钱。当时一起的哥们就罗方还是当年那样,也挺佩服他的。”

  夏石榴边喝酒边跟他聊了几句,听他感叹一下人生和儿子昂贵的奶粉、尿布。

  “不好意思,我去下卫生间。”夏石榴跟这人聊天还算愉快,不知不觉几杯酒下肚,那泡水现在叫嚣着要流入江河大海。

  她起身往卫生间去,一开门,两个人衣衫凌乱的压在墙壁上,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喘息一起放送,给她来了个措手不及。

  那女人似乎是喝茫了,见夏石榴开门,还朝她笑笑。

  男人停下动作,回头看一眼站在门口的夏石榴,一咧嘴:“怎么,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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