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飞叶

　　伊晨晓服完药便在病房所在楼层闲逛，方静文跟李晋婉便陪着她。来到稍微宽阔些的大厅，伊晨晓坐在钢制座椅上，看着护士匆忙的身影，与另外两人聊天。

　　下午，金色洒满病房，方静文和李晋婉带伊晨晓走出病房。

　　慢慢步行回到学校已是暮色漫天。

　　“不好意思，我来了。”伊晨晓来到后台，室友已帮她拿来琵琶。众人无不关心伊晨晓的身体。吕瑞言已是换好服装，拿来刚从热水壶接来的一杯水递给伊晨晓，伊晨晓感激地接过，“那便去把衣服换了罢。”吕瑞言用手指朝教学楼侧面一指。伊晨晓接过服饰，白花边裙摆悠悠垂下来，似要坠地，李晋婉连忙捧过：“当心。”

　　在室友的陪同下换好衣服，伊晨晓行至化妆区。古朴的白色长裙围绕着水蓝的丝带，在暮色的霞光点缀下闪出一片金黄，轻轻转身，那零星点点的金黄似要跃出裙身，发上的白色绒饰将人衬托得娇嫩，三层裙摆典雅但不失品味，翩翩行姿将这身精巧的装扮发挥得恰到好处。配上琵琶，更胜古代文雅女子。

　　“聚光灯会是金黄的色泽。”吕瑞言说道。伊晨晓双手抚着琵琶，抬头一笑：“那但愿是很好的。”

　　夜色逐渐染上天空。簇拥的人群从宿舍大楼、教学楼移来。台前台后已有不少人，其中不乏些许老师。幕后的选手们更是盛装打扮，无不令人倾目，扫视而过，便是风格迥异的少年少女，衣服更像服装秀似的五彩纷呈。

　　“这是我们欢迎新同学的晚会。”校长开始致辞说道，台下雷动一片掌声，幕后的人们自然是了无闲心去听这番话，有队友的选手便是互相鼓励，只听台下一阵欢呼，“我宣布，晚会正式开幕。”校长宣布道。一席话说完，台下更是一阵愈宏亮的掌声。

　　轻快的乐声悠悠飘来，一群古装女子翩翩起舞，华丽的舞台为她们添了几分姿色，烟雾升腾，舞姿飘逸。台下荧光棒跟随节奏挥动，绿色是翡翠，柠檬黄是钻石，缤纷的色彩，令人以为已是触碰到了缥缈烟云。伊晨晓内心一阵宽慰，乐曲令她些许轻松，随着主持人的朗声宣读，终于是到了她上台了。

　　两个班的人群一阵欢呼声，手中的荧光棒整齐地挥舞。舞台灯光骤然熄灭，随之亮起昏黄的一束光泽，所有的人群随之安静，目光聚焦在了舞台之上。一束光渐渐扩散，终于使人看清，伊晨晓端坐于舞台左侧，面色坦然，手中抱着琵琶，发髻上的白丝淌下，绒饰微动，素裙呈现落叶似的清寥。吕瑞言从右着古装行至左侧坐于假石上，歌声娓娓唱道：“秋水秋花秋叶扫，日落西山杳。”伊晨晓拨动而出的琵琶声轻飘充满了整个观众席，与其余节目相较，更显古典韵味，台前台后一片安静，独有舞台散发一阵清香，两人并列而坐，面前似有河流潺潺流水，随着歌声与琵琶声的飘扬，从舞台左上方，开始飘下，飘至两人坐处，地上的落叶零零散散，洒出一片金黄。伊晨晓弹着琵琶，却呆住了，很是诧异，她怎么知道会有这样壮观的一出，台下观众也呼出了声，落叶飘下，似诉动人的故事。伊晨晓简直无法明白，她也不便看吕瑞言，只好如此便罢，毕竟观众觉得这一幕景致绚丽。

　　歌词唱罢，吕瑞言于石后拿出葫芦丝演奏，观众只得轻轻欢呼，怕打碎了这安静的画面。落叶已停了下来，烟雾器发出的烟雾零散地飘上台面。

　　曲罢，两人谢幕。台下终于掌声雷动，荧光棒整齐地挥动。

　　两人走到幕后。晚会节目未表演完，两人便与其余选手聊了起来，老师也走过来夸奖。伊晨晓笑着与老师谈话，大家都说两人配合得十分不错。伊晨晓说完将吕瑞言拉到一边小声却有些不满地说道：“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啊？我怎不知道。”

　　“我只觉那次，你坐在树下弹琵琶，落叶从头上飘下，是很美的。”吕瑞言把琵琶装好说道。

　　伊晨晓争论道：“可是你便不怕我出错么？”

　　吕瑞言平静地说道：“你只需坐下弹好即可，如此好的琴技，必定是分了心也能做好的。”

　　“不过，那样的确放松许多。”伊晨晓说道。

　　晚会结束，大家散场。选手与老师们也得走了，“那我回去了。”伊晨晓对吕瑞言说道。“好。”吕瑞言说完，便回去了。

　　赵文洁过来陪伊晨晓回去。“真是十分有情调的节目。”赵文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伊晨晓转过头看了看赵文洁，望着地面说道：“只要能好好表演完便是，我并不为了什么花样。”

　　“是，我最了解我们的大人物了。”赵文洁笑着说道，两人挽手回到宿舍。

　　“太好了！伊晨晓。”回到宿舍室友们便给了伊晨晓一个大大的五人拥抱。“你们认为我们应该怎样庆祝才好啊？”李晋婉大声说道。

　　“好了，都是你们关心我才能做到这样好，哪里用得着什么庆祝。”伊晨晓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晚大家都格外起劲，甚至聊到了半宿。

　　伊晨晓的节目因为人气与专业技巧获得了一等奖。

　　晚会过了，便真要认真上课了。老师倒也不错，讲课十分有趣。伊晨晓坐在第三排，听得认真。口语外教老师更是博得了大家的爱戴。下午，班主任也没说什么事情。

　　这天早上，奖状发到了班上。班主任叫人把奖状贴在了墙上。班主任表扬了伊晨晓，也让大家好好学习，多多发展。同学们也表示赞赏，不过随即便开始早读了。早自习是英语老师来检查，英语老师与同学们的关系处理得十分好。

　　“同学们，《离骚》表达了屈原什么样的情感？”语文老师提出了问题，却无人举手。“那好，我来抽一位同学吧。”语文老师说，随即转过身去走上讲台。伊晨晓见同学们凝神聚气的紧张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在她看来语文课比其它课好多了，“这位微笑的同学，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起来？”老师对伊晨晓说，伊晨晓愣住，老师转而将目光投到李晋婉身上，“那么就由同桌站起来吧！”老师笑了笑说。同学们见语文老师如此打趣便也放松了。李晋婉看了看伊晨晓，站了起来，用右手偷偷逮伊晨晓的衣服，“高洁。”伊晨晓说。她不能说太多，因为同学们十分安静，老师也看着她们。“高洁。”李晋婉大声地说道。“好，非常简洁。”语文老师说道。李晋婉这才松了一口气坐下了。

　　李晋婉和伊晨晓这天在学校花园闲逛，“真是什么花什么草也凋谢了。”李晋婉看着四周说道。

　　“那么究竟是什么花什么草？”伊晨晓开玩笑地说道。

　　李晋婉及其无语，“我怎么能知道这些是什么品种。”李晋婉像把话挤出来似的说道。

　　“好了，逗你玩儿来着。”伊晨晓说道。

　　“难道你没发现都没什么花儿了吗？”李晋婉看了看这些草说道。

　　伊晨晓头也不抬地走在小路上。

　　远处的大树矗立着，树叶愈发稀少，伊晨晓没有走过去，而是顺着路挪足，“这什么路啊这么窄，难道是我身材太丰满的原因。”李晋婉吼道。“哪有你这样搞笑的，你跟着我走便是。”伊晨晓说道，觉得很是好笑。小路弯弯曲曲，如同蛇形，伊晨晓也发现路不好走，然而已经行至此处，也不得不走下去了。“要不是有吕瑞言，她一个新人能拿什么一等奖！”有骂声从小路深处传来。

　　待得骂声渐近了，伊晨晓才看清对方三人，其中一人只觉眼熟。“对了，她便是那次被我撞掉书的女子。”伊晨晓耳语说道。三人愈走愈近，道路十分狭窄，不便五人通行。

　　“真是说什么便能遇到什么。”那女子朝另外两名女子说道，并表现出不屑的样子，看也不看伊晨晓一眼。

　　李晋婉走上前来，说道：“这位同学，我们好像并不认识你们吧？”

　　另外两人并不说什么。

　　那女子说道：“我跟你当然不认识了，我说的是谁谁自己清楚。”

　　“看来已经不只是撞掉书的事情了。”伊晨晓说道，语气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是啊，你可是得了一等奖的人，谁知道撞掉书这种小事你都没忘，我真是感到荣幸。”那女子说道。

　　“那倒不必。”伊晨晓说道，声音低低的。

　　李晋婉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完了，你可以让我们走了吧！”李晋婉只得大声说道。

　　“为什么是你说这句话，而不是我说这句话？”那女子大声说道。

　　“我们并未曾留客，所以是我们问才对。”伊晨晓轻轻地说道。

　　“只是这路真是太窄了，也不知道设计是怎么设计的。”那女子说道，说完用脚蹭了蹭石头。

　　“是的，所以我的朋友只好跟着我，不便并排走。”伊晨晓说道。

　　那女子见自己的朋友与自己并排走，便朝前迈了一步。

　　“你真觉得自己能担得起这样的奖么？”那女子说道，似只给伊晨晓一个人说。

　　“哪里，若是你去，得一等奖的人便是你了。”伊晨晓说道。

　　“她好像去了的吧，似乎是个三等奖来着？”李晋婉提高嗓音说道。

　　“那自然是我技不如人了，不过你能评一等奖，那真是让人们难以信服啊。”那女子说道，并不轻易放过二人。

　　“兴许是裁判分打得不好罢了。”伊晨晓解释说道。

　　“岂止是裁判不好，某些人弹得也不怎么好。”那女子看也不看伊晨晓说道。

　　“是，拙技不值一提，若你更厉害，请不吝赐教。”伊晨晓笑着十分平和地说道。李晋婉和另外两名女子都呆站着，李晋婉倒是更愤愤不平，那女子也不甘示弱。

　　五人站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这里鲜有人来，路上有一些泥土，木叶凋黄，草地干枯。终于伊晨晓走了过去，顺势看了一眼三人，直接从那女子身边擦了过去。李晋婉也是如此，不过是撞了过去罢。

　　两人没走多远，便听见那女子丝毫无回避的打电话的声音：“喂，赵文洁？是我，没有，倒不是特别满意，无非是说了几句话让她不要自以为是罢了。没事，按照你说得来而已，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转告她。”

　　伊晨晓与李晋婉面面相觑，神情愕然，伊晨晓的眼睛近乎跌出眼眶。“她方才说什么？”伊晨晓挤出一句话道。

　　李晋婉用左手扶过伊晨晓的肩膀，自己却回头看，那三人早已走远，李晋婉转过头，看着伊晨晓木然的样子，不知道怎样安慰，或许什么也不说更为恰当，不过李晋婉愈发认为不对，嚣张也罢了，若真是按照电话对面人的要求做，有必要说得如此大声么，强调了什么？李晋婉顿时觉得自己实在是不适合过于用脑，暗自骂自己蠢，随即看了看伊晨晓，得了吧，比自己都恼火，于是李晋婉顾不得那头了，将手放在她肩膀上道：“喂，伊晨晓，伊晨晓！”

　　伊晨晓并不理会，只是朝前走，不一会儿发现一个木凳，便坐下了，李晋婉看不清她到底是不是要落泪，也没有别的可坐的地儿，李晋婉便不顾形象，坐在了地上，这样也能看清楚伊晨晓的神情。

　　“回去了吧，要上课了。”李晋婉只得找这样的理由劝道，说完便扶伊晨晓起来。“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伊晨晓，回头去说清楚，顺便告诉老师，哪里有那样的人。”李晋婉愤懑地说道。

　　“不必了，我知道。”伊晨晓只用低低的声音说道，表情黯然失色。

　　走出花园，李晋婉便见到了刚才那女子，与赵文洁一起朝宿舍走去，李晋婉正要将伊晨晓拉去教学楼，转过头却发现伊晨晓也看见了这一幕，便没有吭声。伊晨晓看到两人都进了宿舍楼，方才直接拉过李晋婉去教学楼。

　　室友们见两人进来如此表情，便忙过来关心。伊晨晓什么也没说，李晋婉将手指一比划，众人便也散了。

　　上课，伊晨晓终于开口朝李晋婉说道：“你说，都是因为吕瑞言是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女的、那些人、我的朋友是怎么回事？”

　　李晋婉无法应答，她也不知道，不过她知道最要紧的是安慰好伊晨晓，至于要怎么安慰，那便不是她一时半会儿能搞定的了。“什么都不是，谁也不是，你只需知道你是你自己，好好学习就是了。”李晋婉说道，并将伊晨晓桌上的笔塞到她手里。

　　伊晨晓勉强一笑：“好，你说得对。”说完看着黑板发呆。

　　放学，赵文洁一脸轻松，笑着过来拉伊晨晓的手。伊晨晓被拽着回了寝室，赵文洁也觉得伊晨晓表情十分失色，但室友把伊晨晓拉回了宿舍并瞥了赵文洁一眼，于是她也不便过问，只好自己走了。

　　“这也能叫闺蜜么？”李晋婉愤怒道。其余室友也大都知道了大致情况，过来安慰伊晨晓。

　　伊晨晓可能也没怎么听，拿出琵琶，只弹了一些音。“这是我跟赵文洁一起学的曲子，我俩谁也没有学会。”伊晨晓满脸木然说道。

　　一名室友一把夺过了琵琶，放在了桌上。伊晨晓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呆呆的。

　　“赵文洁也会弹琵琶么？”方静文这才说道。

　　“那这就好解释了，定是她不满你跟吕瑞言合作。”李晋婉大声说道。

　　“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伊晨晓说道，终于抬起头看着五名室友。

　　“伊晨晓，你自己也是女的，自然是懂的。”方静文说道。

　　“行了，不用说了。”伊晨晓呆呆地坐着。

　　“没事，伊晨晓，我看多半是那说话忒带刺儿的人的祸。”李晋婉说道，当真是要揍人一顿的表情。

　　“就那女的！你们认识吗？”伊晨晓说道。

　　“好像是叫王允澜。”李晋婉低低道，她并不清楚是否为真。

　　“那一定是她！她可能是吕瑞言前男友对不对！她说的那些话也可以解释了，是不是！”伊晨晓大吼道，哽咽过的喉咙发出浑浊的嗓音，伊晨晓使劲咳嗽了几声，李晋婉连忙过来拍她的背。

　　“也不知道她怎能那样嚣张。”李晋婉看着地板说道。

　　“那也未必，她只是对我说而已。”伊晨晓面无神色地说道。

　　众人谈罢，便去睡了。“早点睡，伊晨晓。”李晋婉说完也上床了。

　　伊晨晓连对吕瑞言这个人都不甚了解，为何就会有人眼里放不下她了，而且只有她知道，并非王允澜一人对她如此，只是些许人不敢这样张狂罢了，自己对那天的节目一无所知，那是因为去了医院别无他法，至于获奖那全然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可是她是那么的不甘心，难道就因如此便要承认低人一等么。终于伊晨晓睡着了，寝室，连“嘀嗒”的钟表声也无，实为寂静。

　　深秋，是于木叶快要落尽，才被人们真正察觉。这天天色已晚，办公室来来往往除去老师便是学生。

　　“我们班也有一份点名册是吧？而且上面写满了我们的电话号码。”伊晨晓给李晋婉小声说道。

　　“对，那能怎么样？”李晋婉用更加宏亮的声音说道。

　　“嘘——你过来。”伊晨晓说道，说完便神秘地把李晋婉拉到承重墙拐角处。

　　两人絮絮叨叨一会儿，便拿了班级名单前去打印。待到回来，办公室的老师已有一大半前去休息了，学生更是少了许多，因晚上有晚自习的原因，并不是所有的老师都会去休息。

　　“随我去一趟校长室吧。”伊晨晓说道。

　　“为何我们要做这些事情？”李晋婉说道，但她也并未置喙什么，只随伊晨晓去罢了。伊晨晓说了一些话，李晋婉便说：“那这样未毕也有些冒险，不过听起来倒真是不错的。”李晋婉说道，笑了笑。

　　天色逐渐暗沉，墨色将要袭来。两人爬上楼，在楼梯口等着。“要是校长去别的班巡查去了怎么办？”李晋婉说道，不过伊晨晓叫她不用在意，“校长定会早些回来安排晚自习的巡查的。”伊晨晓自信地说道。

　　空旷的楼道，只有两人对话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连话也不说了，便只有听外面的声音。不过一会儿，脚步声传来，“校长吗？”李晋婉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是的，走吧，走慢一点。”伊晨晓也小声道。

　　“啊，校长好。”伊晨晓遇见校长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二位是要来找我么？”校长疑惑道。

　　“是的，校长，我们老师都休息去了，我们路过这里，要去您的办公室找一下我们班的点名册，顺便给同学打电话帮忙打印一份。”伊晨晓解释道。

　　“喔，是这么回事啊。”校长说道。三人边说边朝楼上校长室走去。

　　“是啊，不知道校长可不可以借我们手机一用，我们顺便去一下校长办公室。”李晋婉微笑着说道。

　　“可以可以，当然是没问题的。”校长爽快地说道。

　　三人已经来到校长室。

　　李晋婉拿过校长的手机，点开了短信发送。伊晨晓便去办公桌找了找东西，也与校长聊天。校长也夸赞道：“伊晨晓啊，虽然获奖一事很不错，但也别忘了学习哟。”伊晨晓笑了笑道：“当然，校长，我会好好学习的。”

　　“喂，方静文吗？对，麻烦你打印一份吧，对对对，一份就够了，我们这边找到了点名册，好好好，麻烦你跑一趟了。”李晋婉大声道，说完便挂了电话。

　　伊晨晓找到点名册。“那我们走了，校长。”两人说道。

　　“好的，注意劳逸结合啊。”校长坐在椅子上说道。

　　两人终于回到办公室，换掉了桌上的点名册。

　　伊晨晓跟李晋婉回到教室，坐下来做作业。“你说她看到那条短信会怎么办？”李晋婉低低道，听得出来有几丝含笑。

　　“按照她那天的嚣张劲儿，指定要骂个痛快才好。”伊晨晓说道。

　　“说什么你们，安静点儿，认真学习。”齐老师的声音从后桌传来，两人默不作声，赶紧伏笔写作业了。

　　这个静谧的夜晚，对于伊晨晓和她的室友来说，像一个等成绩的夜晚那样，聊着自己做的题，发下试卷的分数。不过这次要等的，不过是几句传言而已。

　　伊晨晓发现似乎未跟赵文洁说过话了，但也不敢确定，只好暂时避开自己的闺蜜。“我觉得赵文洁定是没问题的了。”李晋婉自信地说道，像极了法院里的法官。

　　伊晨晓只是一笑，未有多言。月光寂寥，撒入室内，伊晨晓躺在床上欣赏着月光，似乎有了些古人情怀，伊晨晓也不禁笑了，这个月可以回家一次了，伊晨晓满脸激动，看见月光，就当看见了一轮满月罢了。看不见青天悬玉勾，却见流光入窗户，洁白的景象让伊晨晓心头一暖，妈妈做的菜是很美味的，什么都能忘，忘不了吃，伊晨晓自己也觉得好笑，不禁笑了一下，目光里炯炯有神。

　　这天，连地上的落叶也被扫走了，树上也快要接近光秃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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