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白山部落

　　“喂、喂、喂，问你话呢！你凭什么没经过我同意，就我要跟你走？”格格在她的马上呱呱乱叫着。

　　天哪！好不容易搪塞过董萱，承诺等她回来再解释格格的事情，没想到这还有个更大的麻烦啊！我怎么挑她跟我去白山了呢？董默自己还想问呢，“要不，你回去？”

　　“切，我才不呢。”格格嚷道：“好不容易跑出来了。”……

　　董默和格格日出而行，午后便到了白山部境内了。格格也不跟董默胡搅蛮缠了，认认真真的向村民们打听着酋长部怎么走。在格格的帮助下，经了大小六、七个村落后二人终于来到了白山酋长所在的山城，山城工事较之南周城墙虽有不及，但若和粟末石城、黑水土城相比，这简直堪称雄伟了。放眼望去，城墙上军容极其整齐，让董默这个曾带过兵的少年将军都不由赞叹，这代表着靺鞨民族中最强的战力了吧！

　　两人下马，步行向城门而去。行至近前，立刻有守军上来盘问，格格按事先董默说好的，直接表明了自己黑水酋长女儿的身份，声称要见酋长。守军拦住董默和格格，便招呼人入城通报。好一会儿才有人回报说酋长愿意接见来者，守军方允许两人入城。

　　董默和格格由一壮士带领着，来到城中最广的一处建筑。二人走进去，发现这里应该也是一处商议政事的大厅吧，不过此时只有局首主位上坐着一人，看模样只长董默五六岁，但神色老成、气度不凡，看来他便是白山部的酋长了。

　　二人上前施礼，年轻的酋长示意二人入座，董默和格格便挑了离自己最近的两把交椅并肩坐下了。酋长见客人落了坐，这才率先问道：“你，是黑水部纽赫里酋长的女儿？”

　　“那他？”酋长看了看董默。

　　“他呀！”格格不易察觉的坏笑了一下，用靺鞨语答道：“他是我的随从。”

　　酋长略有怀疑的点了点头，这随从气质未免也太出众了些，不过酋长似乎不想把心思浪费在这，而是问道：“不知姑娘到此有何贵干？或是纽赫里酋长有何指教？”

　　格格一时不知是该先套近乎还是直接表明来意，便转向董默用汉语翻译了酋长的话，未待格格译完，酋长却猛的起身，用流利的汉语对他们喝道：“你是汉人？你是大唐的人？”

　　董默迎上酋长的目光，感觉他竟…。。是杀意？董默答道：“不，我是粟末人氏，只是自幼长在大唐，并不擅长靺鞨语言。”

　　白山酋长眼中杀意褪去，但怒气未消，董默仔细回想，便明白了为何酋长会是如此，他的阿妈乞四比羽，可是被大唐的人，被汉人杀害的呀！白山酋长重新坐回首座上，冷冷的问了句：“你们…来我们白山部干什么？”

　　董默摇了下头，说道：“虽然您是酋长，但这不是你的白山部，这是靺鞨的白山部！”

　　“什么？”白山酋长低吼了一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董默正色道：“奉长白天神神旨，联合各部、使靺鞨一统。”

　　酋长的神色中又露出了敌意，他打量着董默、格格，喝道：“粟末、黑水，哼哼，也敢称奉长白神旨？靺鞨一统？怎么？粟末、黑水准备合力扫荡五部了？你们是来…下战书的？”

　　董默自信的一笑，说道：“酋长，您误会了！我们是代表粟末、黑水两部来与白山部冰释前嫌、握手言和的，希望可以早日使整个靺鞨一族重新团结起来。”

　　“团结起来？”白山酋长不屑的一笑：“看你们两个年纪，连冰释前嫌这个词的‘前嫌’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格格突然问道：“酋长，你比我们年长多少么？”

　　白山酋长道：“我六岁上马行军，七岁亲历大分裂。你们？那时还没出生呢！”

　　董默接话道：“的确，我没经历过靺鞨的分裂，我也不想看到自己的民族分裂。不过，靺鞨的分裂带给我的影响怕还要远大于你。”他见白山酋长露出质疑的神色，一字一顿道：“我的阿妈，便是前粟末的酋长——苏比恩。”

　　苏比恩，苏比恩，董默回到粟末以后才知道了自己父亲的名字。董默万不会想到这个名字会被白山的酋长铭记在心，年轻的酋长可能一生都不会忘记这样的画面：粟末城门，一位酋长用他的巨弓和重剑撑住他僵硬了的尸体使他屹立不倒，城外这些白山部战士一起高喊着伟大的敌人的名字“苏比恩”。它在靺鞨语中的意思是“太阳之眼”。

　　良久的沉默后，白山的酋长才道：“你阿妈是个伟大的酋长啊。”

　　董默露出个淡淡的笑容：“谢谢。不过我相信每部的酋长都是伟大的人，氏族生死存亡之际，他们会愿意联合起来，共御外敌吧！”

　　白山酋长问：“这是什么意思？出什么大事了？”

　　董默答道：“大唐，举兵来犯了！”

　　白山酋长再次猛的起身，大喝一声：“什么？杀我阿妈之仇我尚未去报，他们竟兴兵来犯？欺人太甚。”

　　董默继续说道：“唐军倾山东、山西之军，其目的怕是像灭高句丽一样，永久将我们靺鞨从东北一域铲除掉吧！”

　　“倾山东、山西之军？”白山酋长从这句话中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正是”，董默答道：“粟末已派出数支人马前往各大部落告急了，希望可以让整个靺鞨氏族重新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只有这样，我们的民族才有延续下去的希望啊！”

　　白山酋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心中似乎已在思量着什么了。

　　董默见酋长不言语，轻问了句：“酋长？”

　　白山酋长闻声回过神来，说道：“二位放心，多谢前来相告，我拿的清轻重。我想……各大部也是该放下过去了，我们靺鞨本就是少数民族，若再任由他四分五裂，终会灭亡的。今日，大唐算是为我们敲了警钟了。”

　　董默赞许的点了点头，但却发现白山酋长一脸难色，忙问：“酋长，联合抗敌还有什么难处么？”

　　白山酋长似自言自语般说道：“不仅仅是联合抗敌，是时候……是时候让靺鞨重新统一了，我们的民族分裂了二十余载，也该统一了。”

　　董默应道：“若能真正统一自然是好，但恐怕之中嫌隙并非一日便可弥补的上的，眼下还是先让各大部联合起来才是。”

　　“不，不”白山酋长道：“即使七部联合，大唐兵力也仍是我们数十倍啊！如果大家还不是一条心，怎么可能御敌啊！”

　　“这……”董默也点了下头，的确，要是人心不齐，面对外族征讨他们还是毫无办法。

　　突然，白山酋长一把拉住了董默的手，“丫头，你在这等一会儿。小子，你跟我来。”说罢便领着董默跑出了议政厅，又跑过一条街来到了另一大户，白山酋长也不敲门直接拉着董默就进去了。屋内有几对中年男女亦有几对青年男女，他们见了酋长都忙施礼，酋长焦急的喊道：“萨满呢？萨满在哪儿？”

　　按着众人指示，白山酋长领着董默进了最里面一间卧房，一个老者卧在火炕上，有位年轻的姑娘正在喂他吃面粥。那老者满头白发，满脸皱纹，想来已经很老了。酋长一进屋，喂老萨满粥的姑娘忙起身对酋长施礼，但酋长却对老萨满施了礼：“萨满”。

　　老萨满似乎连炕都下不来，只在被子里应了声：“瑟乞”。

　　白山酋长瑟乞忙摆手示意那位姑娘先退下，待那姑娘出门了，瑟乞才道：“萨满，靺鞨出大事了，您还没选好接替神之准萨满位置的人选么？”

　　老萨满努力睁大眼睛，似乎很想询问出了什么大事？但嘴上还是先回答道：“没，还没。”

　　瑟乞激动道：“萨满，我帮您选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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