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杨晓波（4）
我觉得来《妈妈咪呀》进行录制简直是我和刘萌的一个噩梦。
在录制现场的时候，主持人和嘉宾的言语都是跟着台本走，这倒是还好，可关键问题是，在台本既定的流程里，他们并未告诉我节目组会请来刘萌的前夫！
我觉得他们完全不是为了惊喜，而是为了惊讶，为了给节目增加爆点。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利用了刘萌身上的关于离婚的这一话题点。
我就在台下候着，当我看到节目上cue到刘萌的丈夫上场的时候，我心里大呼完蛋了，果不其然，我还未拦截及时，刘萌便在瞬间因为情绪崩溃而失声痛哭。
有一两个编导上前来假意跟我沟通，实际上却是为了阻止我上台，借以拖延时间，使刘萌和前夫的“对手戏码”尽量多一点。
可是我不顾左右的挟持，执意冲上台去扯着刘萌便走下台，这一遭导致这一段的录制没有进行下去。
可是节目组和导演组并未死心，没想到他们竟然还留了招儿在后面。
那个之前一直和我沟通的导演赶紧来跟我道歉，告诉我这个环节的遗漏（未跟我沟通）是他始料未及的，后又补充说了一大堆啰里八嗦的话，还是没说到重点。
借口就是借口，我也懒得去听，出于对节目组的尊重，我让刘萌坚持录到最后，虽然之后录制时，刘萌的情绪完全不到位，但是相信剪辑之后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按照台本走完流程应该不是很大的问题。
可是没想到的是，导演组的招儿留到了最后这里。
导播在屏幕上播放了刘萌在“协议离婚”之后和“后续”男友恩爱的一些画面以及照片，本来这就很尴尬，这样的环节完全是给刘萌招黑，毕竟“协议离婚”从法律上来讲，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离婚。那么刘萌在这样的前提下交男友，在大众心中一定不会留下好感。
这样一来，不要说洗白了，万劫不复都有可能。
而更令我没想到的是，此举刺激到了台下刘萌的前夫，他飞速上前，跑上台就是一记重拳袭击，那坚硬的拳头竟然直接打到刘萌的太阳穴位上！
刘萌瞬间倒地，场面瞬间一片混乱。
当然，节目整个垮掉，完全是不能播出了。
去“妈妈咪呀”之前，我本是带着一份期待和一系列精心的策划，没想到现在是这样的结果……
一直到我回到了公司之后，内心都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后续，“妈妈咪呀”团队也给我道歉，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和我对接的那个编导的私心致使的。
节目组以为那个编导和我有过严密且严谨的沟通，认为我是知道整个流程的。
可是那个编导和我沟通的流程里根本没有提这一块！毕竟他也知道“邀请刘萌前夫”的议案我一定不会答应，因此便私下设定了这样的环节，想要搞个大新闻，为节目炒一个大话题。
“妈妈咪呀”节目组告诉我：那个编导太有野心了。
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本来计划好的事情落空，我也感到很无语，更关键的问题是，公司花费了大量的人力投入，没想到最终落得这么一个结果，我的心情不爽是肯定的。
我最终也不明白到底是“妈妈咪呀”里的那个编导有问题，还是他们整个团队都在利用刘萌。
不过我不愿把人想得太过于心机，毕竟这个节目是我喜欢的，我不愿意强加给它阴暗的想法。
这段时间，我让刘萌先平心静气，我们再耐心地等待资源以给她进行后续的宣发，我让她不要着急。
其实让她不要着急，我心里也没有底。
我也不知道后续会发生怎样的情况，而与此同时，警//察那边给我打来了回复，告诉我调查的结果——基本上排除了他杀的可能。虽然也有几处疑点，不过根据这几处疑点也得不到什么可靠的信息，因此几乎宣告无果。只是告诉我，他们后续会再做侦察。
这两件大事情悬而未决，而公司里面日常繁杂的事务更是缠绕在我的作息时间里。让我头痛不已。
宣发部门是蜗牛的大头，无论是内部的还是外部的各项宣发事宜纷繁复杂，我几乎是整天整天地坐在办公室处理文案，要么就是累了时稍微的小憩——坐在原地发呆。
最近好累，心最累。
以前要带刘萌做活动，还要想宣发部门的事情，甚至还要带兰司臣，少年组合等，当时却并不觉得累，可是现在只经营宣发部，同等的任务量，而刘萌等艺人这边的事情几乎为零，我却倍感疲惫。
看着窗外的飞鸟，有时竟会情不自禁地想要像它们一样，无拘无束，自由翱翔。
这天，同样的，我在处理公文的时候，突然，风疾火急火燎地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刘萌服了大量的安眠药！
我惊吓得差点从座位上瘫倒下去，赶紧跳将起来，奔往医院。
我心绪不灵，我之前就一直觉得刘萌状态不对，幸亏我让风疾去暗中“守着”她，没想到她真的出事了。
在前往医院的路上，突然接到了杨晓波的电话，他告诉我他也正在处理这件事情，并且命令我的车马上掉头回公司。
我大惑不解。
“公司里面有很多公务要处理吗？可是现在我的艺人呆在医院里面，我不去看她一眼，我心里不踏实。”我着急，可我依旧把“公司公务”这样的噱头放在阐述的首位。
“我们已经去看过了，没有多大的问题。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听到他说没有多大问题，我的内心又稍微放松了一点。
“可是我才得知这个消息，您怎么就这么快就知道了呢？”
“所以啊，在这一点上我就要批评你了。公司内部的艺人或者是职员，任何一方面出现了重大的人身财产事故、安全事故的，都要第一时间报告给公司，听公司上层的指令再进行下一步处理，这是公司里面明文规定的！你看你啊，海兰，你也算是娱乐圈里的老人儿了，在蜗牛的时间也有这么长了，怎么连这一条规定都不清楚？”
我无言以对。
杨晓波的言语并未没有因为责骂而提升几分音调或者增加几分怒意，他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而已！这跟他平常的风格一样，沉稳而成熟。
“现在你和司机都马上调头回公司，现在不要去玩医院，而且你得知的那个医院地址已经失效，我们已经将刘萌转移了。现在可是有狗仔的车跟着你的，最近刘萌有话题点，娱乐圈又太过于平静，他们巴不得从这些话题人物身上再找劲爆的话题点呢。”
他这么一说，我下意识地把头从后窗户看出去，茫茫车海，也不知道哪一个里面就架着摄像头跟着我。
而更让我感到震惊的是，杨晓波居然知道狗仔跟车这件事情！
我更震惊的是：狗仔竟然连刘萌这种七八线开外的艺人的概况都要追踪，简直是匪夷所思。
“你放心，我已经调头了，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狗仔愿意跟刘萌？”
其实这话问出来后，显得极不专业，而且有些废话的嫌疑。也许我心里觉得杨晓波很亲切吧，所以我问得很自然。
听到我的问话，杨晓波也觉得有些震惊，因为这完全不像上下级之间对话，而像朋友之间的八卦话题。
不过他还是很认真地回答道：“狗仔的工作就是拍摄，如果这段时间有大新闻，他们就放大新闻，如果没有大新闻，放些有料的小新闻也可以。况且他们也可以把这些资料作为存档的库存备份。他们也知道刘萌在我们蜗牛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是蜗牛最为重视的音乐部分的首推一姐！而且蜗牛现在在业界内的名声也比较好，发展势头迅猛，说不准在两三年之后，刘萌在娱乐圈就是说得上话的咖位！那时候，关于她的新闻或者这样那样的黑历史话题，狗仔便可以选择性地卖给我们，如果他们不选择卖给我们，也可以选择以爆料的方式呈现在公众面前，靠着流量和话题热度等，也能“变现”！为他们挣不少钱！”
听他这么一说，我反而对娱乐圈里面狗仔队究竟是通过怎样的方式挣钱这一门道，感到有些好奇了。
不过我现在不想再多问了，因为我和杨晓波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今天他亲自给我打电话，我也是有些诧异的。
我正在神思游离间，准备措辞和他道别时，杨晓波突然告诉我，让我回公司后直接去他的办公室。
听他的语气和语调的尾音，我甚至猜到了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回到公司之后，我赶紧前往杨晓波的办公室。
我这才第一次注视到，在通往他办公室的道路两边的地毯上摆放着海棠花。
我喜欢海棠花，因为花开时非常漂亮，而且花期不长不短，恰到好处，美的东西，美得恰到好处，绽放得恰到好处，这就是最醉心的。
花朵儿下，绿色的叶子看上去也赏心悦目，苍翠欲滴。
可此刻不是我欣赏美好事物的时光，微微遗憾。
我深呼吸一口，然后进入杨晓波的办公室。
跟那一天在禅院里面的情形一样，办公室里的杨晓波正襟危坐，而一旁是一脸和气，永远挂着浅浅笑容的福哥。
福哥看到我后连忙站起来：“你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一点？”
我摇了摇头，朝福哥勉强笑笑。
难道是我的样子太过于风尘仆仆，看上去很渴吗？……今天福哥这么客气。
杨晓波朝我微微地点了点头，示意我坐。
我落座之后，双脚在鞋里面，再一次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海兰，你看一下，这里有一份文件，你觉得合适的话，咱们今天就可以签订，如果你有什么异议，那么我们过一段时间再说，完全可以给你充分的思考时间。”说这句话的同时，杨晓波把一份文案推到我的面前。
因为文件距离我还有一长段的位置，望着那瘫在办公桌上的东西，死气沉沉又鲜活无比，我只得站起来，躬身去拿，可是长度还不够，我挪了一些位置，正准备再一次去拿的时候，另一只手先于我而把文件拿了起来，然后递给我。
我正准备说谢谢，可“谢”字才到嘴边，竟看到帮我的人是——Vox.
Vox今天穿了一件印花拼接的大衣拼接的两侧没有很鲜明的对比，不过却呈现出层次的时尚感。我微微低头看到他的皮鞋擦得很亮，纤尘不染，似乎还反射着耀眼的灯光。大衣内部穿着一件类体恤一样的衣服我不知道材质是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奇怪了，我竟然在仔细地打量Vox，看得Vox也有些小小的尴尬。
Vox朝我笑了笑，还是一如既往的绅士，虽然我心里对他存有芥蒂，可是Vox表现出来的教养还是让我对他有些刮目相看的。
“谢谢！”我还是表达了我的谢意。
拿了文件后，我才看了一个开头，便觉得呼吸有些局促。
“海兰，你大概浏览一下，也可以看到公司里面的态度是Chem组合加入新的成员，然后继续推出市场。”
杨晓波说完这句话，我未做任何表态，我脸上的表情一定扭曲了！因为文件上面很清晰地表达了Chem组合里面有一人死亡，那么就加一个新的成员。而这个新的组合由福哥来带。
“杨总，如果要让组合里面加入成员，我没有意见，可是我还是想亲力亲为，由我来带这个组合吧，毕竟……”
我有些焦急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可是话没说完，Vox便一如既往地摆出他那绅士又掺合着一些狡猾的笑容，说道：“海兰，是这样的！你带艺人没有问题，可是现在你接手宣发部门的时间就不长，而宣发在下半年是旺季，各类电影音乐电视剧等作品的宣发在下半年都是高峰时期，因此公司不想耽搁你的时间，因此也不希望你……耽搁公司。”
Vox这句话说得有些严重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向杨晓波，杨晓波的脸上明显有一丝不快，按照杨晓波的性格，他喜欢同事之间的谦和相待。Vox本人虽然打扮得绅士得体，可是说话时却没有那么婉约。我知道，他一直不喜欢我，他喜欢能力强劲的下属。
仔细想想，也不怪Vox，公司这样的决定，无论怎么表达，无论谁来表达，都不可能表达得太过于委婉，直接说反而是好的。
“我知道宣发部门到了下半年是忙碌的季节，现在我不是招了两个新的助理吗？带一个组合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我看向福哥，脸上露出了求助的表情。可是令我诧异的是，福哥微微地侧过头去，并未与我目光交接，我甚至觉得他是在刻意逃避我。
“福哥，你现在手上不是有艺人吗？你也很忙啊？再带少年组合的话会不会有些……”我也不管福哥有没有看我，我主动cue到他，希望他可以帮我说说话。
“海兰，呃……在你进来之前，我和杨总还有Vox总监，我们其实已经有过对话了，我也很苦恼，说实在的，我手上确实有很多艺人，也会存在忙碌的现象……不过，既然是公司里面的决定，所以……”福哥面露为难的表情看着我，他的眼睛微微地半眯着，因为焦虑，使得他的两只眼睛的眼角都向下垂，像某种委屈的动物。
我没想到福哥也直接告诉我结论，今天大家究竟是怎么了？说话都这么直接……我宁愿大家委婉一点，也好让我有心理缓冲的准备，会让我觉得如果我继续执言力争也是能见效的。
“杨总，Vox总监，你们也知道Chem组合是我精心策划的一个组合。之前在领导会议上面，我提出推出少年组合时，很多人还不太看好，可是现在大家纷纷转换态度，觉得要推出少年组合，我也感到非常的欢喜和感恩，可是现在你们说由福哥来带……我应该没有意见！因为毕竟隶属于公司的组合，要遵从公司安排。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手上就没有任何的艺人了。”
我着急了，我甚至心急如焚，我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也知道这样是错的。在职场上面，我应该表达的是：我想为公司效力，努力把少年组合经理好，累一点没有关系。做宣发也要做好，我可以熬夜，可以透支自己等等，说一些大而空的誓言也没有关系，只要表态表得清楚，口号喊得响亮就行。
可是现在我十分着急，于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确实如此，少年组合一旦在从我手上失去，刘萌短时间之内是不能崛起的，那么我手上没有任何的艺人，作为一个经纪人，我便完全没有发言权。
而现在我的处境很尴尬！要说我是艺人部，可是我手上即将没有能带的艺人，要说我是宣发部，我只是一个代理！
哪一天万一做得不好被踢开了，那我在公司里就完全没有地位了，我的娱乐圈生涯就算是结束了。
“对呀，海兰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们也感到很开心，就像你说的，少年组合的出道是经过公司的层层考量而得出的计策，觉得这确实是一个必行的措施，毕竟现在少年组合很吃香，你能够第一时间看出这门道，然后推出这样一个组合，选好了人，我们也觉得你很有先见之明，你做宣发部肯定再适合不过了。但我还是想重申一次，那就是你太过于忙碌，不适合经理公司接下来想力推的这个重头戏。而且福哥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公司最看好的组合由最有能力的人来带着，有什么问题呢？这也是为了公司的发展！你呀，就好好做宣发部吧。”Vox笑嘻嘻地说着，
无论表现出怎样的兴高采烈，都始终保持着一种绅士的风范，让你觉得如果站起来跳脚，如果有一丝一毫的鄙夷，都有点像失心疯的跳梁小丑。
我真的是自己给自己挖了坑。
我不想放弃，我依旧倔强地据理力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能我刚才表达得有点混乱，我的意思是说：我做宣发部门可以，但是少年组合是我想要力推的一个重头戏，因此我想要由我自己来打理，而且我熟悉少年组合的推广这一块，我又做宣发，我相信在这两者的加持之下，少年组合一定能大红大紫，为公司挣更多的钱。虽然刚才我表达了听公司的安排，可是我更想公司安排的人选是我。”
我这句话说出来有多么的俗不可耐，这三个人都知道，Vox甚至掩饰不住地想笑。
居于高位，这时候Vox再次神气又盛气地说道：“那么海兰你有没有想到，如果你又做宣发部门，你又做艺人经纪，那么你会不会把宣发部的资源全部偏袒给少年组合呢？”
我果然跳脚了，于是立马站了起来反驳道：“我之前做代理宣发部门的时候，也在做艺人经纪，在经理刘萌啊，我并没有把资源偏袒给她呀，这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刘萌现在可是出了大问题啊，你看宣发部在你手上，其实说实在的，你完全要做到没有私心也不可能，你肯定会稍微有一点点一丢丢地偏袒于自己艺人吧。可是刘萌还不是遭了大罪！你要知道，刘萌可是公司里面最重头的音乐这一块的重头戏，现在被你经理成这个样子，你也难辞其咎啊。作为艺人部主管，我真的很想说一下，其实我真的真的在很早之前就想告诉你，虽然你推出少年组合有功劳，可做事业不要三心二意，现在当着你的面，我也不得不告诉你，也许就是因为你的这种三心二意、心猿意马，导致了刘萌的连连失落……”
Vox说完这句话，我的脸一下子就胀红了，正欲反驳时，杨晓波开口了。
“Vox这句话你有些偏激了，刘萌并非因为宣发不力而致使的跌落，是她自己的私人生活影响的她。如果真的要追究责任，最开始入公司的时候，你作为艺人部总监，不是也没有调查清楚刘萌的人生经历吗，所以你也难辞其咎。”
杨晓波这句话一出来，Vox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讪讪地笑了笑。
我满脸都是沮丧，因为我已经意识到了，无论我再怎么解释，再怎么强辩，少年组合都不可能归于我了。
我感到异常的绝望。
目前，我手上的艺人——刘萌，她算是跌落到了尘埃里了。
AU和兰司臣几乎属于没有出道的状态。
少年组合本来是我想给自己的、打一个漂亮翻身仗的契机，现在这个契机也消失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艺人经纪，没想到跌在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我相当于满盘皆输。
看上去我的人生还不错，代理着宣发部门，可是就像我刚才、或者一直以来就意识到一个问题：宣传部门里，我只是代理！一旦有某件小事情没有做好，或者因为一个小错误、一个小决策没有转换合适，那么这个工作也将被我弄丢。
之前公司里面的老牌经纪人，他们都不愿意来做宣发部，也是因出于这样的原因，不想因为宣发没做好，而毁了自己做艺人经纪的招牌。毕竟，做蜗牛的宣发，做得好，是公司的平台好；做得不好，那全是自己的锅。
我看向Vox，此刻，他还是笑意凛然地看着我，我甚至觉得他说的是对的，也许就是因为我的三心二意、心猿意马导致了我对自己艺人经纪这一块的疏忽，致使了自己现在处于满盘皆输的边缘。
会议之后，我便平静了下来，杨晓波偶尔言词两句，Vox一直不停地说这样或那样的东西，福哥全程都是好态度，一直微笑着或者露出尴尬的神情，自由切换。
我完全听不下去他们说什么东西，可是我又全部都听到了，最终我也只能签字，可是我想在签字之前还要再争取一下，毕竟杨晓波说了，可以给我思考的事件。
我确实要思考一下，但不是今天，也许是明天或后天。等我冷静下来再思考。
我不想轻易妥协，虽然看上去，我已经输了。
于是我向杨晓波提议：给我一周的时间，让我来细细考虑。
杨晓波点点头，此刻我明显看到福哥松了的一口气又提起来了，而Vox在暗喜之外甚至隐隐地瞪了我一眼。
我几乎不想怪Vox，因为据我慢慢的对他的了解，以及听旁人说来的信息来看，他其实没有太多的坏心眼，想的无非是把艺人部打造出色。
他引进O2，是因为O2能力强，他这一次强烈建议把少年组合交给福哥，也是因为福哥能力强，能把少年组合这个目前最受市场欢迎的组合形式给经理好。
说到底，他完全是为了艺人部的发展，我能怪罪他什么呢？
我站起来向三人鞠躬，然后离开时特意再看了杨晓波一眼，他也看着我，此刻我们的眼神交接，里面的讯号是一种复杂的因素。
我似乎觉得他眼神里面有“不忍”，或许是我一厢情愿吧，不过我很感激他，刚才在Vox面前，站在一个客观的立场上为我辨明了：刘萌的失落并非因为宣发的失败。
可是他话里有话，他在指责Vox没有查清楚“艺人已经结婚并且有小孩”的背景，其实也是在指责我！毕竟我和刘萌是直属的上下级关系，他刚才那句话其实也点醒了我，让我明白自己真的太不称职了，我居然从来没有调查过刘萌的背景资料。
如果真的硬要给自己这个重大的失误找一个台阶下的话，我认为是因为我之前做艺人经纪的时候不太上心，也就是那段迷茫时期（当时想退圈），恰好刘萌来到我的身边，因此我在经理刘萌初期没有查过她，后期由于我和刘萌之间，经纪人和艺人的这个角色关系十分融洽，也存在一种默契和信任，我便对她十分放心。
可是没想到，当时的“疏忽”到了此刻爆炸。
看来做经纪人真的是每时每刻都不能疏忽，一有疏忽就为将来埋下了炸弹。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公寓，收到了雨徐和风疾的电话，他们俩一直在陪着刘萌，告诉我一切ok，我想我暂时不去看刘萌吧，我应该被狗仔盯着。
整个夜晚都睡不着，我整理了思绪，埋头苦干，比学生时代还努力地制定了一份关于刘萌的宣发计划，计划的内容暂定了一两项，其他的几项也在接下来的宣发部会议上通过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都和宣发部的人一起再二再三地讨论这些方案，在我觉得一切很成熟的前提下，我递交给了上层，没想到在上午提交之后，下午便得到了回复，居然全部被秒速枪毙了。
我震惊不已，正欲找高层问询时，没想到接到了另一个讯息，宣传部的主管由福哥正式接手！
这个信息让我有如经历晴天霹雳。
因为四天之前，杨晓波Vox等人才振振有词地告诉我，因为我手中的艺人太多，少年组合又是公司目前力推的艺人，因此不能让我一边做宣发一边带艺人。
没想到今天！此刻！！我便得到信息，福哥接手宣发部！
我早就猜测到，我会丢失这个部门，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做错这样或那样的小事情而致使，没想到我没有出任何的错，也丢掉了这个职位。
不过能怪谁呢，能埋怨谁呢？本来我就是代理而已！
那么少年组合何去何从呢？少年组合是还给我吗？我觉得希望不大，此刻我感到经纪人仕途的瓶颈卡得我无法呼吸。
甚至于，这不是我事业的瓶颈，是我事业的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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