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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都弥的第一次死亡


  都家的老宅子孤零零地伫立在田野间,左领右舍搬得搬,迁得迁,还剩下的,尽是些衰草枯杨、陋室空堂的疮痍景象。

  满墙的绿藤萝多年来无人照料长势却依旧旺盛,院子大门上挂着的铜锁躲在屋檐下,经风吹任雨打,却早就锈迹斑斑不复了当年模样。蒲城打量了一下这栋老宅的建筑构造后,从车上拿了一根细铁丝,随着带着一个手电筒,走到门前不过三两下功夫就将门锁给撬开了。

  走近了一瞧,这栋老宅里面颇有些四合院的味道,一家之主的卧室居于中,面朝东,两侧各有一间屋子,应该是给孩童备用的,在庭院里有棵树,树的枝干下荡着一副秋千,秋千旁立着一张木桌和两个石凳,木桌上摆放着两个铅笔盒,石凳上堆叠着两个小孩的书包,这些老旧的物事蒙尘多年,只等他日推土机将之一碾而过,便都可以入土为安,与老宅同朽。

  且不去管它们,蒲城信步走到门口检查了一下,门上安装的是老式的家庭门锁,这种门锁的锁芯和弹子构造都十分简单,同样可以用一根铁丝解决,随意摆弄了一小会儿,只听得咔嗒一声,大门露出了一道缝隙,震得门楣上郁积了多年的灰尘簌簌而落,直把蒲城呛得咳嗽不停。

  蒲城一边捂着口鼻,一边用手驱散恼人的粉尘,待尘埃落定之后,蒲城方才推门而入。屋子里黑漆漆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所有的破旧家具像是无声的卫士静静地沉睡在这方无人叨扰的世界,蒲城打开手电筒,找到墙上的电灯开关后一按,年休失修的灯芯只来得及发出临死前最后一道黯淡的灯光,便袅娜出一股黑烟彻底香消玉殒,蒲城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形,也不恼,拿着手电筒便开始四处转悠。

  可惜的是房间里果真能找到蛛丝马迹,但却不是他想要的蛛丝马迹,蒲城又依次打开了左边的屋子,只见里面除了一张儿童床外就是一堆的小孩子玩意儿,看起来没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蒲城本以为今日可能要一无所获了,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看完右边的屋子,竟会令他整个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右边的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既不见床具,也不见桌椅,只有墙壁上还残留着无数小孩子涂鸦过的画,简单的线条勾勒成几副人画像,在平日里看上去天真快乐的稚嫩画笔此刻却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与狰狞。当蒲城拿起手电在房间里照了一圈后,却冷不丁见到房子里的窗户竟然被人用木板从里面封死了。

  整个空间幽幽暗暗的,空气中里弥散着令人极不舒服的阴冷气息,不管是封死的门窗还是诡异的人画像都让屋子平添上几分可怖和神秘。蒲城有些想不通,这明明是间小孩的屋子,却为什么迥然异于另一间的构造?单手托着下巴,将视线一寸一寸地从房间里扫视,可房间里除了一面地毯,哪还有其他物什?

  “对了!左边和中间的屋子里都没有铺上地毯,为什么独这间房子里有?难道说……”,蒲城联想到了某种可能性,随即猛地将地毯掀开,却见到了一层青灰色的水泥地泛着幽冷的青光,蒲城仔细地考察了一番,发现房子中间的水泥颜色稍微青些淡些,而房子墙角附近的水泥颜色明显深些黑些。

  能造成这种情况的解释一种,那就是地上的水泥显然被二次覆盖过,蒲城联想到某种可怕的可能性,随即脸色铁青地跑出了房间,在附近找了家店铺买了一把铲子和铁锤后又匆匆赶了回来。

  看着面前凹凸不平的地面,蒲城的脸色明显变得苍白而且阴沉,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想,那可能整件杀人案子都要发生惊天动地的翻转性变化!他啐了口唾沫在掌心,强迫自己不再多想,随即拿起铁锤轰地一声砸向了地面,也亏得附近无人,不然就凭他造出的这番动静,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地面上四散着常年埋在地下的土石砂砾,蒲城气喘吁吁地用铲子使完最后一丝劲儿,终于累得双臂酸麻,提不上一丝气力,但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使完最后一铲时,他明显地感受到了一股反震的力量,也就是说,在土里埋着一样质地坚硬的东西。

  能埋在土里的,除了棺材,还会是什么?看着土里露出的一丝木质边角,蒲城歇了一会儿,咬咬牙,摸了一把直往下淌的汗又拼上了老命,终于,又过了半刻钟后,蒲城将覆在上面的土层全都清理干净,露出了下面的棺材。

  蒲城注意到这幅棺材长约1.5米,大小规模较之成年人的棺材要小上很多,用铲子将棺材盖四个角上卯的螺丝钉给撑开后,蒲城猛地一提劲儿,大喝了一声,将棺材盖轰地掀翻开来,顿时,一股囤积了不知道几载的难闻尸臭味扑鼻而来,蒲城对此早有预料,他取出刚才买的毛巾,用水渗湿之后捂住了口鼻,随后蹲在棺材边上,用一根院子角落里拾到的树枝对着棺材里的一堆白骨挑挑拣拣。

  从骨骼的大小来推测,尸体应该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可是能被埋在这儿的,又会是谁呢?又能是谁呢?

  柯南道尔曾经说过,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那这桩连环杀人背后的真相,究竟会是什么呢?凶手是都弥还是都米梁?亦或是两人合伙犯案?可如今躺在这儿的白骨又是谁的难道是都弥的?但不久前都弥才在众人面前用□□生生炸死自己,一个人如何能够死两次?

  蒲城瘫坐在棺材边,震惊、茫然,种种情绪排山倒海般向他涌来,今日种种,似乎令整个已经完结的案子变得更加错综复杂,及至半夜,重新将现场恢复成原样,并且从棺材里取了一颗死者的牙齿后,蒲城方才失魂落魄地离开宿迁赶回了南京。

  第二日一早,蒲城假借处理案件后续为由再次拜访了都米梁,并在都米梁的厕所里找到了一些掉落的毛发,随后他就将那颗牙齿和这些毛发托一个熟人送到了DNA鉴定中心。

  紧接着他就马不停蹄地又去了一趟都弥的死亡现场,看着那辆在下水道井盖旁停留的车子残骸还有旁边那根电线杆,蒲城在那苦思冥想了一整天后终于明白了什么。

  在煎熬地等待了一天之后,蒲城终于等来了他想要的结果,只是他思考了许久,却没有将他所知晓的结果告诉任何人,包括秦舍人和良谢。

  ……

  是夜,月明星稀,天阔疏朗,适合青梅佐酒,共话桑麻,良谢本已备了三斤薄酒想和蒲城一醉方休,却不料蒲城竟玩起了失踪。拨了几遍蒲城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后,良谢恼怒之下本打算自斟自酌,自饮自乐了,但他想了一下心里头总觉得不踏实,于是他暗叹一声还是选择驾车出了门。而与此同时,加班至深夜,疲惫倦怠的都米梁却意外地接到了一通不期而来的电话。

  “有时候人生真是变幻无常,难以预料,该死的人没有死,早死过的人却又被死了第二次,你说是吗,都先生?”

  走出公司大门的都米梁神色阴晴不定地看了一眼四周平静地说道:“蒲大警官似乎话里有话,可惜我不是你们这些聪明人,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可惜的是聪明的人有时候更容易被自己的聪明所误导。”

  都弥怔了一怔,紧接着笑道:“如果蒲大警官想找人打哑谜,恐怕是找错人了。”

  “呵,我也希望我找错人了,我也希望都弥能一肩抗下所有担子,可惜他还这么小,怎么能担得起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呢?”

  见都弥不说话了,蒲城便又淡淡地说道:“这么聊下去也着实无意思,不如当面锣对面鼓,我们俩再好好说道说道?”

  蒲城心料到都弥肯定会迟疑,于是便说出一句话打消了他最后的疑虑:“我知道你心里很想知道我究竟知道多少,但我不妨告诉你,我知道的远比你你认为我知道的要多,而我知道的如果早呈述给警方了,那么现在你我交谈的地方可能就是在那个铁牢笼里了。”

  听着这话,都米梁有些吃不准蒲城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对方似乎吃定他必定会来,也不等他答复,一俟给了个地址后就果断地挂了电话。思来想去,都米梁只能郁闷地像是提线傀儡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

  两人约定的地点是在南京三十里外的郊区,那儿有一处被开发商遗弃的烂尾楼群,据传言,那处地界在开发时不停出事故死了好几拨人,后来闹得人心惶惶的,就没人敢再开工。虽然开发商请来了好一些专家和风水大师,可不论他们怎么分析怎么辟邪,总有人会莫名其妙地在这片地界上遭殃,于是乎,这片地段的施工只能被紧急叫停,那些个烂尾楼一直搁置在那,也就成了民间口中的鬼楼群。

  当蒲城刚从家中出发没多久时就遇到了良谢,良谢将他的车截了下来,走上前敲敲他的窗玻璃问道:“要去哪?”

  蒲城笑了笑摇下车窗玻璃问道:“去做事。”

  良谢皱着眉头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苦笑一声看着蒲城问道:“不去成不成?今晚陪我喝杯酒吧。”

  蒲城沉默着看着良谢摇摇头然后轻声回道:“改天吧”,话音刚落,蒲城就驾车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徒留良谢一人无奈地在原地嗟叹不已。

  当都米梁信守约定赶到指定地点时,蒲城正靠着车子引擎盖上在那无聊地抽着烟,见人来了,蒲城微笑着给下车的都米梁丢了一根香烟。

  可都米梁看着蒲城的微笑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眼前的情形不管怎么看都有些诡异,毕竟一个司法人员半夜三更约他在这种偏僻荒凉的地方碰头,不管在谁看来恐怕这都是天方夜谭吧?

  既然想不通,都米梁索性就开门见山地问道:“蒲警官,我们都是明白人,也不用你试探我,我试探你的绕圈子了,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了。”

  蒲城一挑眉梢,往肺里深吸了口烟后眯着眼缓缓道:“我知道,人是你杀的,不管是李岚,还是刘鑫,都是你下的手。”

  都米梁似笑非笑地看着蒲城道:“既然你认为人是我杀的,那为什么要抓捕我弟弟?还害得他自杀死了?”

  “因为人是你,鬼也是你,从来就没有什么都弥,从头到尾就只有你,都米梁一个人在唱双簧而已!”

  都米梁饶有兴趣地反问道:“是吗?那难不成前几天你们见到的都弥是鬼不成?”

  蒲城冷笑道:“确实是鬼,不过确是被人扮成的鬼,你的把戏玩得确实很高明,如果不是凑巧,我也可能一直被你愚弄在你的把戏里。”

  “几天前,我们在拜访你的时候确实见到了你的弟弟都弥,而且你们俩兄弟迥然不同的气质还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让我开始怀疑起都弥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而我基于这个假设也开始作反向推理来思考你布局中的漏洞。”

  蒲城竖起食指,冷静地分析道:“你虽然可以依靠你杰出的表演天赋来一人分饰两角,也可以通过巧妙的安排营造出你们两兄弟同时存在的假象,但你永远没有办法做到让你们俩兄弟在同一时同一刻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所以那天我们初次会面的时候,我们在见到都弥的时候却见不到你,能见到你的时候却见不到都弥。”

  “还记得我那天无意间提到的花瓣吗?据我了解,那是一种名叫□□大叔的月季品种,整个小区据我观察也只有你楼下住户的阳台上才有种植。后来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你应该先是假装要开会,并且用都弥即将回家的消息吸引住我们的注意力,接下来就从阳台上顺着水管一路爬下来,在靠近一楼阳台时,却不想粘到了一片月季花的花瓣。”

  “之后的安排就更巧妙了,你先是假装成都弥回家,然后再故意假装被我激怒的样子回了房间,在你的主卧和侧卧之间应该还有道暗门,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你能再次回到主卧装成都米梁的样子,这样两兄弟也就能伪装出同时存在的假象了。”

  “至于那副都弥的眼镜,应该是你所有布局中最关键的部分了,都弥之所以能够存在,是因为有这幅眼镜,而都弥之所以落网,同样也是因为这幅眼镜,你苦心经营的了这一切,不过是想有朝一日案子东窗事发了,能将警方所有的调查视线转移到都弥这个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人身上,不得不说这一招真的是精彩绝伦。”

  都米梁脸上的微笑渐渐凝固下来,他沉默了片刻后复又嗤笑了一声缓缓说道:“很不错的故事,可惜你忘了我在案发当晚……。”

  蒲城笑了笑,只是这份微笑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有些冷酷,他接着慢慢地叙述道:“ 接下来我们就说说你在案发当晚制造的不在场证明吧 ,我查过你在古玩店里留下的监控视频,很完美,不管是你做的哪件案子发了,警方去查当晚的监控视频,确实都可以排除掉你的作案嫌疑,毕竟你每次犯案的冷却时间最少也有三四个月,警方是不可能在这家店里去调查你所有出现过的监控记录。”

  “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你没有想到的是,阿婆其实有一个记账的习惯,每次你买完东西之后,她都会细心地记在账上,而我不凑巧地刚好看到了这个账本,你每次来的时候都是犯案的前一天,难道这只是一种巧合吗?”

  都米梁不答反问道:“可你怎么解释我在案犯当晚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如果你并不是在22号晚上去的古玩店呢?证据可以作假,时间可以作伪,我想你应该是在21号白天去的古玩店,因为店里的监控是你布置的,所以你很清楚监控的死角,你可以先将监控关掉,之后可能通过某些编译的程序将监控摄像记录的时间和电脑上的时间同步起来,如果你将电脑时间修改成22号,那么之后生成的监控视频上的时间也会变成22号,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事隔一天

  你会再度回到阿婆的店里,我想你应该是将时间调回到正常的时刻以掩饰这个布局中的细小漏洞。”

  “阿婆曾经无意中和我提过一句话,她说她总觉得电脑上的时间有些不准,恐怕这也是你经常调动时间所导致的吧。”  

  都米梁虽然在一旁听得哑然失笑,但脸上却瞧不出丝毫带着喜悦的笑意,他瞳孔里的神采从始至终都显得那么冰冷,似乎蒲城所讲所述的只是一桩与他无关的天方夜谭。

  蒲城也并不期待他会做出什么回应,他的视线在都米梁脸上停顿了片刻后渐渐转向了茫茫夜色,好似那儿正有一席观众正在听他高谈阔论:“布局到了最后,警方的视线也如你所愿成功地转移到了都弥的身上,此时若不弃车保帅,还要更待何时呢?于是你再次扮演都弥,又找了一个人来扮演都米梁,之后你就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与都米梁约定的地点,我想你那时候同样也早已看穿警方在蹲点布控,于是你就将计就计,吸引了所有警力的注意,并将他们引到你事先准备好的地方。”

  “我后来又去勘查过那个地方,发现你停车的旁边刚好有个下水道的井口,我想那天你应该是故意拿出那一捆□□,再故意说些话好让我们觉得你是穷途末路所以才要自杀,之后你取出引爆器让我们急于躲避不能将视线集中在你身上,那盏路灯也应该事先被你动过手脚,在接下来的几秒内我们失去了视野,只能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轰炸声,而谁又能想到,在这几秒之内你却已经金蝉脱壳了。”

  至此,蒲城总算将这桩案子所有的细节都串联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他也知道其中都米梁犯案的某些手段细节可能与他揣测的不符,但这又何妨呢?

  都米梁的脸色瞧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平静得就如同深渊大海,只是从他眼底不时涌动的伏流也可见到其内心恐怕并不真是表的从容不迫。良久,他吁了口气,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问道:“既然你已经将整个案子都还原重现了,那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两点,第一,你究竟是基于什么有趣的事才会开始做反向思考,去否定都弥存在的可能性?”

  蒲城目不转睛地直视着都米梁,脸上同样露出一个意味难明的微笑:“我去了一趟你的老家,不凑巧地,在你老家的宅子底下挖出了都弥的尸骨,我想你母亲当年之所以疯了,恐怕是接受不了都弥骤然离世的巨大打击,只是我有些奇怪,为什么你和你父亲当年会对这件事秘而不宣并且会做出都弥还活在人世的假象呢?你总不可能从那个时候就已经计划好用都弥这个身份做些事。”

  都米梁的情绪陡然变得有些低落,他淡淡地回道:“这一点你倒是猜错了,我的母亲之所以变得精神失常并不单单只是因为弟弟的死”,说到这儿,都米梁陡然变得咬牙切齿,眼神中更是透出一种视生命如草芥的冰冷寒光:“她发疯是因为当年有个漂亮女人故意勾引接近我父亲,而我父亲最终没能抵挡住诱惑,最后被我母亲捉奸在床。从此之后我的母亲就变得郁郁寡欢,而我弟弟在那之后不久就突发心肌梗塞而死,这双重打击才让她变得精神失常,疯疯癫癫。在那之后父亲也幡然悔悟了,为了能让母亲的病情有一天能好转,于是父亲让我时不时假扮成弟弟营造出他还活着的假象,希望这样能够给在病院里的母亲带去一些活下去的念头。”

  “难怪你下手的对象都是些漂亮却不自爱的女人。”

  都米梁面无表情地看向蒲城,语气变得有些微妙和奇怪:“那么第二点,我想知道你这个警察现在对我这个杀人狂魔究竟想做什么呢?”

  蒲城闻言,却是吐了口气,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谁知暗地里竟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打了一剂□□!麻醉剂的药力迅速弥漫至大脑,不过一两秒的功夫,蒲城就已瘫软在地,人事不知。

  都米梁对此倒是毫不意外,他冷笑一声喃喃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在这桩案子里找过帮手,那你为何会天真的以为我真的会一个人来单刀赴会?杀了你,再把弟弟的尸骨处理掉,这个世界上恐怕就没人知道这件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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