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医心,老头看热闹
“哼！”
强迫的低压气场让来往的行人瞩目，看看自己身上洗的发白一身汗臭就差打补丁的衣服，再看看那个散发天然冷气一身新衣服的老太太，斜着腰抱着娃进了医院，果然，有钱人和我们这些穷人就是不一样！
“医生，你说多少钱?”
“五块钱。”
张明，你个王八犊子，哎呦，老娘的腰！老娘的钱！
细胳膊黑眼镜的中年医生看了一眼赵兰怀里昏睡的张扬，专业的眼光一眼看出孩子的不对。
“大姐，你家娃是不是乱吃东西了？”
“没有，没有，就是不爱哭闹！”
一听价钱赵兰急的心里大骂张明，听医生一说孩子赵兰害怕的往后退缩，又心疼五块钱就这样没了，赵兰发现这家医院真是黑，这么小小一包药就要了她五块钱！
在车上撞到了腰疼得厉害，迫不得已顺路卖了止痛养腰的药，没想到这么贵，五块钱都够买三个月的火柴了！
“大姐，不要心疼钱，身体要紧，这都是外地进过来的好药。”
赵兰脸色一变不敢接话，拎起药包付了钱匆匆离去，医生无奈的叹了口气，的确这个人均月收入几十块的贫穷的小城中五块钱的药钱就是一个天价。
医生赵刚摘下眼镜眯着眼看着匆匆离去的赵兰，如果没看错那个妇人怀里抱着的孩子像是吃了安定，也许是人贩子但我要不要报警呢？孩子我不认识，那老妇人我也不认识，何必趟这趟浑水。
七年了，自己心里的热血斗志自己的棱角都被时间都被磨平了？张刚揉了揉发酸的眼角，盯着墙上挂的人体解剖图，笑了笑，都忘了自己当初学医的目的是什么了？
怀念的目光望向远处，把白皙的大手放在宽松衣袍下的肚子上，自己学医的目的好像是为了吃饱饭？
今年赵刚四十五岁，无婚，自己四岁那年的那件事一直压在心头，哀鸿遍野时刻督促着提醒自己每一刻都有人死去，自己紧绷的那根铉在四十年里早就断了。
“爹，儿子给赵家丢脸了。”
喃喃低语，四十年前的一句誓言让自己走上了学医的路，四十年后却忘了学医的目的动摇了本心。
以赵刚的学医天赋怎么会窝在这个小城里，他的天赋不必电视上的教授，专家差。因为年轻气盛，因为自己不合群，因为自己看不上他们的作为，不屑和他们为伍，一怒之下跑到了这个没有人来的山里小城？
却不知自己和他们一样都染上了贪欲，五块钱的药？张刚从兜里掏出刚刚的两块钱，脸色狰狞的看着两张皱巴巴的朱红的一元，像是和钱有杀父之仇。
半晌，这钱不能多收，但是怎么还给那个妇人呢？人都走的没影了，赵刚回过神发现找不到赵兰了。
想了想马上觉得赵兰不对劲，穿着不像是穷人，却舍不得一点钱，怀里的孩子狠心喂药，不像是亲生的，不会是人贩子拐走了别人家的孩子！
赵刚越想画面越美，锁门关店循着赵兰离去的方向走去。要是误会了，正好还钱，要是没误会，大妈，你就别跑了，老实招了吧！
赵刚发出邪恶的笑，想起了学医老师的告诫：医者，治人医心，你们只学会了医人，记住医者不自医。
大概，那个孩子就是自己苦等十几年的那味良药。孩子，你到底在哪呢？
茫茫人海，刚才的妇人消失不见……..
人迹罕见的小巷中…….
“砰砰…..”
“来了，来了！”
“呦，兰妹子来了！快快，进屋里。我说今天院子里喜鹊呱呱的叫，来来，进屋说！”
罗芙开门一愣，怎么会是她，目光落向赵兰的怀里，霎时满脸奸笑，对赵兰亲的她妈见了都嫉妒。
两层红瓦小楼，六尺高的红砖围墙，黑色的油漆大门，干净的水泥院子，赵兰只觉得自己住的有些寒碜，罗拐子多会享受这么漂亮的院子不知道要卖多少孩子。
一时间赵兰觉得自己真是苦了一辈子，居然没有一个人贩子会享受，也没有一个人贩子赚的钱多。
罗芙胖胖的脸上涂抹着一层发白的脂粉，大尺度的一笑一层白色的粉沫龟裂掉下，白皙的胖脸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赵兰被罗芙吓得差点绊倒，惊恐的指着罗芙胸口起伏说不出话来，心里这在狂吼：哪来的白脸鬼！
赵兰是一个信奉鬼神的人，本来今天干的事情就有些不好，心里坎特犹豫，害怕祖宗，天上的神灵来抓她，被这么一吓还得了。
“鬼，鬼啊！”
打了一个哆嗦，两眼一翻赵兰就昏过去了，罗芙一僵，最恨有人说她胖，第二恨别人说她丑，第三恨别人在她眼皮子底下骂她！
“兰妹子，兰妹子？你个抠鬼，你个二百五十一，黑心鬼卖孙女！活该一辈子生闺女给老娘卖钱！”
悠悠的叫了赵兰两声，罗芙大骂起晕厥的赵兰，尖锐的骂声惊走了围墙外流浪的乞丐，罗家周围的邻居听到骂声开启的大门动了动迅速关门上锁，屋里哭泣的小孩子也都惊恐的闭上了嘴。
隔壁邻居家楼上老人轻轻叹气，大热天还是穿着军绿色的单衣，戴着土黄的帽子也不怕热，手里漆黑的拐棍磨得发亮。
罗拐子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迟早是要遭报应，要遭雷劈的！谁家没有个孩子，和一个人贩子做邻居整天还得提心吊胆，这家该搬，可惜了这一副老身子骨不硬朗，经不起折腾了。
隔壁窗前八十多岁的老人一脸的阴沉，挺立宛如苍松的背脊沉重的像是一座快要弯曲的大山，苍老的容颜，霜白的头发，岁月在他的全身留下沟壑，依旧不变的就是如鹰一般的眼神透露着苍老的愤意，一股暮年的看透。
不服老不行这个时代他已老去，已经不再属于他们，这沉重的国家栋梁就交给儿女去顶。
背虽挺直，背影却给人一种失去了心里坚持，失去了执着，失去了反抗岁月的精神，人老了，心也老了。
又是一家卖儿卖女，富裕是针对少数人的，大多数的人也不过是享受着惨烈战后的和平，国有经济正在快速的发展，钱包终究是会满的，儿女可是买不回来的，老妹子，你卖了孙女会不会后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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