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痛的抉择
第31章 心痛的抉择
各省级经理日日来烦顾彦，定要他去探探口风，展阳的手机代理与销售到底是给哪边做。慕朝阳也烦不甚烦，认为是件十分扫面子的事，已经发了好几通火。
无奈压力一层一层上来，慕朝阳想通了，也想分展阳一杯羹。慕正中自然也不甘例外，能争取到展阳的模具订单，那将是大大的一笔收入。他们两兄弟和各省级经理的想法是一样的，这钱何必给外人赚，许多厂家都特意找乐高OEM生产，自己家的生意，竟然不分给本家做，如何也说不过去。
他们早已经向慕朝夕放出口风，成本压到最低，保证质量，欢迎考核。
事情最终还是闹到了慕老爷子那里，于是他找大儿子秘密谈话。
“你是如何想的，分还是不分。”老爷子仍然气定神闲，毫不惊慌。分与不分，对他都有利，分，他还得一个孙子，不分，三兄弟间的利益平均分配，各方都得益。
“阿爸，你一向知道我的心意。”
“家吟那边的事情办好没有？”
慕朝夕点头，“这事打击甚大，她想让我帮帮她。”
慕老爷子得逞般的笑，“她以前如何的嚣张，还不是因为有她爸爸撑腰，如今家中无人，事事只得她一个人，不靠你这丈夫靠谁。”
慕朝夕皱眉，“阿爸，我并不想要立升。”
“胡闹！立升的市值不比展阳少，是个稳当的行业，又有根基，展阳刚起步，投入甚大，你竟也这般的幼稚！”
“展阳在我手里，不靠立升和乐高，我也有信心将它搞起来。阿爸你太谨慎，何不放手让我一搏。”
“到底还年轻，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我谨慎，乐高能有今天？因时借势，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你才能稳中求胜。你也不小了，想到四十岁再要孩子？你也不能太自私，家吟今年三十有二。女人比不得男人，有个孩子，她才能放心地将立升交予你管理。”
“阿爸，这里面你不明白——”
慕老爷子打断，“你对外头难道还有其他的想头？！慕家的媳妇，除了家吟，不会再有谁了！你自己把握好分寸！”
是的，他是真的还有想头。有了孩子，便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那个女人，如何也不会再给他任何念想。一辈子这么漫长，他不想冲动之下就做决定，他怕自己后悔。
程家吟大受打击，如今闭门不出，一天一个电话地拨给慕朝夕。韩盼芙也被他谴走了，他如今，分身无术。
放假前一天，他便要赶回深城陪程家吟。立升一片混乱，程家吟疲于应付，已经知道这个丈夫的好，一丝也不肯放松。这原本就是人之常情，他们是夫妻，理应互相扶持，只是这一天，来得太迟了。慕朝夕自小便懂事，不贪玩，对父母敬重，又是家中长子，被寄予了厚望，当年与程家吟结婚，也是想互助互补、相敬如宾的，偏程家吟不把他当回事，玩心又重，在婆家做媳妇，自然没有在家做女儿来得舒服。
这几年来，程家吟不冷不热的，也消磨掉他的耐心，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找了个情人，心思全摆在工作上，收效颇丰。男人与女人的成长，总是不同步的，女人越大越讲稳重，男人则越贪心。
说到底，始终还是一个“时”字。
时不与我。
本是正确的人，遇的不是正确的时间。
他与柳冬晴几乎是同步出会议室，神色匆匆。
“又去深城？”他不由得问，偕她一起下楼。
“是的。”
“不如搭我的车。”柳冬晴的视若无睹让他十分气馁。和慕老爷子的一番谈话，让他的心思已经十分沉重，突然就想找个机会和她说说话。
“不用，我自己开车。”
她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两人一同去取车，看她匆匆倒车离去，他突然想知道，她为何日日往深城跑，于是紧跟其后。
他的跟踪技术并不高超，可是柳冬晴一路都在为那个本不该来这世上的孩子哀悼，一路不舍又伤心，尽管是在去医院的路上，仍然在为自己的这个决定痛苦矛盾。
慕朝夕直觉她出了什么事。一路上，她的车子都开得不稳，时而急驰，时而慢下，他都惊出一身的冷汗。
过了收费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前头有警车在查牌，因为“十一”入深城的车子骤然增多。慕朝夕暗叫不好，果然柳冬晴的车子便被拦下，例行检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办理的转让手续如今还在医院。
“请出示行车证、驾驶证。”交警敲开窗。
“不好意思，我忘记带在身上了。”
交警犹疑地看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开着一辆宝马，却没有任何证件。他马上拿起话筒，报了车牌号，“查一下×××这辆车。”
她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便下车出来透气，拿出电话却不知道该拨给谁。李煜现在肯定不方便接听电话。
慕朝夕已经检查完毕，将车停好靠边，走到这边，“出了什么事？”
柳冬晴把情况一说，这事便由慕朝夕与交警去交涉。交了罚款，不过车子还是被扣了，必须拿齐车辆的手续才能去领取。
“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谢谢。”这时只能这样了。
正要上车，一阵恶心感涌上来，柳冬晴便在路边吐得连胆汁都出来了，神色枯槁。
“喝点儿水，我们先去吃点儿东西。”慕朝夕快速地驶到前方的加油休息站。
端来饭菜，柳冬晴仍然坐着发呆，想着当日，她与李煜还在这里吃饭、斗嘴，不由悲从心来，明明饿极，却没有胃口。
“吃点儿吧，这样空腹对胃不好。”慕朝夕好言相劝。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她就哗哗地直掉眼泪，止也止不住。
“不是说手续在朋友那里吗？明天我带去赎回来就是了，车子又不是你的命。”
他如何能理解这车子对她的重要性。
不过，她也不再哭了，接过筷子，勉强吃了几口，出了休息站，却又全数吐了出来。
这下慕朝夕便有些紧张了，“不行，去医院看看。”
“送我到新华医院就好。”她疲倦地靠在椅背上休息。
一路上两人不再说话，到了目的地，柳冬晴下车，道过谢，便让他回去。
“送佛送到西，我陪你进去看医生。”他执意要跟下来。
“不用，我自己去。”
慕朝夕则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去了门诊部，“这里我熟，来，我带你去挂号。”
二人在大厅里拉扯，“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你不用管我。”
“不检查，怎么知道是哪里的问题？”慕朝夕也生了气，为她的固执和拒人千里之外。
已经受人注目了，她将他拉到一旁，“慕朝夕，不是病，我很好。”
他不吭声，却拉着她不放。
她轻轻地挣脱开来，“怀孕，我只是怀孕了。”
这话如同一个惊天霹雳，慕朝夕愣在当场，双眼圆瞪地看着他，声音都禁不住颤抖，“怀孕？是那个男人的？”
何其可笑，他还在为是否和程家吟有个孩子而矛盾，她竟然已经先有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是。”她平静地看着他。
“你为了他，宁愿要生这个孩子？你疯了？”
“不，这个孩子不该来。”
尽管她这样说，慕朝夕还是觉得自己完全承受不了这个事实，这太出乎他的想象了。
“所以你一个人来医院解决？那个男人完全不知情？”他声音稍显激动。
“是，不想给他添麻烦。”也不想让他伤心，说与不说，这个孩子都注定是这个命运。
他不由得嘲讽，“你做得还真到位。”
“谢谢你送我来，我已经约好医生，不耽误你了。”
话已经到这份上，他还留下来做什么，为别的男人善后埋单？这对他已是极大的耻辱，于是铁青着脸头也未回地出了门诊厅。
柳冬晴待他消失在她的视线后，颓然地跌坐在冰冷的长椅上，缩在自己的臂弯中轻声哭泣。她哭的是这个孩子，她将要失去他，这种无力和心酸，深深地将她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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