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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地底密道,水晶冰棺


  雨后的园子有些湿漉漉的,空气中依稀笼着一层雾气,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这园中的泥土都是芬芳馥郁,带着点醉人花香味的。

  我注意到,司徒煜离弹琴的样子最吸引人,虽然他平日里就带着点疏离感,话也不多,可是当指尖划过琴弦,白衣白袖随风漫卷时,就像下凡的仙人,重音初显,眉头轻皱,好像骨子里就刻着孤傲、清冷的气质。

  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他的琴音里有那么一份世人所不能理解的孤独与忧郁,好像没有谁能够真正走入他的内心,谁都不行,谁,都没有资格。

  那么,谢飘渺可以吗?

  “参见太子妃,司徒琴师。”宫女碧儿挎着一个精美的雕花木盒,微笑着朝我们行了个礼。这已经是我这个月第五次看到碧儿来给我们送点心了。

  听碧儿说,其中的一盘松子百合酥是谢飘渺亲自做的,雪白的酥饼上撒着金黄的松子,甜香酥脆,一看就很是用心,我偷偷地将这盘百合酥推到司徒煜离前面,笑嘻嘻地眨了眨眼睛,说:“师傅,多吃点吧,可别辜负了美人的心意。”

  司徒煜离只是淡淡地挥了挥袖子,语气波澜不惊,“微臣不饿,这是太后娘娘赏赐的,太子妃还是自己吃吧。”

  太后娘娘……

  我看着司徒煜离的眼睛,他有一双特别的淡灰色的眼珠,看人仿佛不带一丝感情,就好像天生的空灵无心。是啊,谢飘渺现在的身份还是靳国的太后,这是不争的事实,可司徒煜离不咸不淡的态度让我这个局外人都有些看不懂,更不知如何撮合暗助。那般明媚艳丽的女子,本是大好的青春年华却被困在这寂静的深宫中,我摇了摇头,暗暗对自己说,魏袅袅啊魏袅袅,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又如何能管别人?

  这时,蝉羽突然从园子的小径中飘然而至,她的眉眼有些难掩的兴奋,一看就是有好事发生,我还未来得及发问,她就急忙地福了一福,看到司徒煜离也在这里,又压抑了一下内心的雀跃,说:“太子妃娘娘,奴婢有要事禀报。”

  “什么好事?”我被她带着也来了兴致,蝉羽一向是个喜怒不行于色的人,能让她这么高兴的一定是天大的好事。

  她清咳了一声,将雪白的手指拢紧道:“回娘娘,恩人中状元了,明日便要去集英殿面圣了!”

  我一愣,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便情不自禁地拊掌而笑,大声说:“真的吗?这真是太好了!”要知道,唐僧师兄中了状元,一鸣书院的院长一定笑得嘴巴都歪了,一想到我和当今的状元郎还是昔日同窗,心情就格外的明媚,连日来得阴霾都一扫而光了。

  谁知道。

  这个状元还没当三天,就出、事、了。

  按理说,新科状元照例受正六品的翰林院修撰,这个职位较靠近皇上,升迁的机会比同榜者快许多,可是唐僧师兄却在上任的第一天就上书了一份奏折,而谏言的对象,竟是我们的皇后娘娘。这奏折写的洋洋洒洒,笔墨挥毫,文采斐然,大意就是说女子不宜干政,皇后娘娘您这是不顾祖宗家法,应即早卷铺盖滚蛋,哪凉快哪呆着去。

  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唐僧师兄一上任就点了这么一把邪火,而内阁首辅杨莫成大人是皇后的羽翼,估计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识好歹的年轻人,这老头干脆就将奏折给偷偷扣下,暗暗地阴了唐僧师兄一把,名义上当然是这年轻人不稳重,还需要历练之云的。

  于是乎,唐僧师兄就被发配到南疆治水去了。

  这可是个苦差事,不光油水不多(地方太穷),环境恶劣(南疆多瘴气猛兽),更有甚者,一不小心连命都没了,我听说唐僧师兄的上一任就是因为治水不力而被贬,继而郁郁而终的。

  对于事情的发展,我也是始料未及,唐僧师兄走的那日,我偷偷爬上了城墙,从城墙上往下看,人只是一个小黑点,唐归彦一袭青衣,一匹瘦马,一辆破车,连送行的人都没有,遥想那日,金殿题名,春风得意,鹿鸣鼎盛,不过寥寥几天光景,竟是沧海桑田,多么讽刺!我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只见他突然停下,深深地回望了这帝宫一眼,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却能感受到那不甘的心境。

  人总会长大的,年少的错误与坎坷也终将归于尘土。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唐归彦,你一定会回来的,就算为了自己的理想与信念,就算挣扎着满是淤泥,竭尽一切脑汁,也一定要回来。

  因为你的理想,本身就只属于这里,也只有在靳国的心脏,在这里,它才能发扬光大。

  蝉羽却闷闷的,有时候只是发呆,也不讲话,看得出来,她很牵挂唐僧师兄,却无能为力。毕竟,这打击对唐僧师兄无疑是巨大的。

  司徒煜离是一个好老师,在他的教导下,我已经能弹一些复杂的曲子了,只是技艺还不顶精湛,随着五国盛会日子一天一天的逼近,我在园子里练琴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候甚至几天都呆在那里。我总叫司徒煜离“师傅”,在我看来,琴是有灵气的,而乐曲更是能反应一个人的修为与心境。

  有次我还向司徒煜离推荐了蝉羽,他听完蝉羽的琵琶后,永远如冰面般的表情似是裂了一道口子,最后竟然赞不绝口,我们商量着在五国盛会上来个合奏,这样我也能壮壮胆,在关键时刻蝉羽还能带一下我。

  我在东宫的日子越来越少,白天,我总喜欢呆在司徒煜离的园子里练琴,哪怕是一个人静静地午睡。因为这里很清静,很自由,不用面对东宫那些光怪陆离的变色龙。

  我所不知道的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可以躲掉的,恶意的流言就像不经意的火焰,一点一点弥漫开了。有的人甚至说,我和司徒煜离的关系不清不楚,不干不净。

  我不在意宫女的指指点点,可是某天与朱厚祯狭路相逢时,他的眼光却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只是经过我时,停顿了一下,用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我说:“太子妃也该学会避嫌了。”

  避嫌?我心中冷笑,这帝宫还真是可怕呢,每时每刻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你被人设定了各种条条框框,都活得不像自己了。看吧,朱厚祯就是这么不信任我,说到底,我们两个也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我状似不经意地回了一句:“你并非一无所有,你还有病。”

  他冷冷地睨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走开了。

  我缓缓地在园子里的小径上走着,脑子里还回想着刚才的曲调,手上也不住地比划着,突然,一个翠青色的影子在草地里一滑,好像一溜烟就不见了。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那日在樱园里的小蛇。

  好久不见了,我向它打了个招呼。很奇怪,我没有像上次那么怕它了,还觉得它挺可爱的,想起听水姑姑说,它好像叫“铃铛”,真好笑,一条蛇竟然起了个姑娘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闲情逸致给蛇起名字。

  它朝我懒懒地吐着信子,血红的眼睛邪魅异常,久久都不愿离去,好像在说:快点,有好东西给你看看,跟我走吧。

  我心里有些疑惑,这小东西到底在耍什么花招?脚下却不由自主地跟过去了,不知不觉间,我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草地,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只有几棵孤零零的大树,像几根笔直的木筷子,毫无美感。

  “太子妃来这里做什么?”

  我一惊,原来是司徒煜离。他幽深的双眼让我有些无地自容,明明没犯什么错误,却偏偏像被先生抓了个正着。

  “没、没什么,只是随便走走。”我哈哈一笑,打了个马虎眼,这时,却见司徒煜离的眼神聚焦到了我的身后,他脚步放轻,一点一点地靠近我,我不明所以,刚想出口询问,却听见——“太子妃小心。”他突然将我猛地一拉,我们一同退后了两步。

  原来,司徒煜离是看到了这翠青蛇的小蛇,以为它会伤害我。

  可是,当我们刚退后没几步时,整个地面却像地震般蓦地震动了两下,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草皮松动,几棵大树像活了一般迅速移位,仿佛什么高深的阵法!我还来不及反应,随即脚下一空,我和司徒煜离齐齐地掉入了一个黑洞……

  再度醒来时,身旁隐隐有火光的温暖感觉,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块石头边,司徒煜离正负着手观察地形,我强撑着坐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意识才渐渐地恢复。

  这是帝宫一处极其隐秘的陷阱,常人几乎不会到来,可是也不知倒了什么邪霉,竟被我给碰上了。一想又不对,哪有这么巧合的事?难道那小蛇,就是想将我引到这儿来吗?可是这里黑乎乎、脏兮兮的,莫非是有什么隐秘的玄机?

  司徒煜离见我醒了,只是淡淡地点点头,他说刚才碰巧见我一个人乱走,就跟了过来,至于落入这诡异的陷阱,自然也是他意想不到的状况。

  “师傅,有什么头绪吗?”我不安地问道。这里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到我好想发出声音,哪怕是最可有可无的话语,也总比死一般的寂静要好。

  “微臣不知,只是觉得此处甚是古怪,太子妃稍安勿躁,待微臣继续察看一二。”

  我点点头,突然觉得眼皮很沉,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没摔成残废就不错了。我打了个哈欠,向后一靠,正好靠到了石头边,可这石头随着我的动作竟然转动了一下,“哗”的一声,我们身后开了一道幽暗的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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