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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祸


  就在众人为胜利的消息高兴时,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南边的荆州灾民暴动,其治下的武陵郡太守更是满门被杀。南方诸州这几年来一直涝灾不断,朝廷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去治理,但是收效甚微。本来只是小股灾民在生事,原本就是灾年,灾民情绪激动也是难免的,朝廷也不断的派人去安抚赈灾,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但是不知为什么突然灾民就突然暴动了起来,朝廷高官被杀。暴动的灾民越来越多,暴/乱的范围越来越广。而且有人趁势作乱,隐隐有造反的倾向。本来荆州刺史还瞒着朝廷,事情闹大了,眼看局面控制不住了才上报朝廷。

  据传来的消息,朝中有人克扣赈灾物资,层层贪污,到了难民手里时根本就没有多少,尤其是武陵郡太守为了政绩欺上瞒下,杀害灾民,最终官逼民反,灾民暴/乱,武陵郡太守满门被杀,也算是死有余辜了。

  此事带来的影响及为不好,□□的的灾民离开了武陵郡,所经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坏消息传来之时,宛如一盆凉水浇在了朝中之人的心上,将朝中众人从战胜匈奴的喜悦中惊醒。

  楚安远龙颜大怒,满朝文武百官都噤若寒蝉,包括权势滔天镇国公。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北疆战乱,南方水涝,国家疲惫,理应君臣同心过此难关,然朕万万没想到……”楚安远闭了闭眼,十二旒珠后面的眉眼愈发冰冷,“朕以为的肱骨之臣却在国难之时中饱私囊,搜刮民脂民膏。”楚安远将奏报狠狠地甩了出去。

  “陛下息怒。”朝中大臣一惊,纷纷伏倒。

  “息怒?哈,朕怎么息怒?欺下瞒上,残害百姓,口口声声说着忠君爱国,忠哪门君,爱什么国。朕的好臣子,百姓的父母官,就是在这般时候为了一己私欲,不顾朝廷危难,反捅国家一刀的人。”楚安远哑声道:“镇国公,你来说说让朕如何息怒,郑爱卿,你来说说如何息怒。朕怎能息怒。”

  楚安远冷冷地看着都变成了锯嘴葫芦的大臣。这些人平时在朝堂上吵吵嚷嚷,将朝堂恨不能变成菜市场,各个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堪比泼妇,就差挽起袖子打上一架了。每次上朝吵得楚安远脑壳子疼,现在倒是端起架子一句话也不说了。

  “都哑巴了不成。”底下的大臣大气都不敢喘,将头低的更低。

  “朕自太子时便被先帝常常教导,用人为贤能为准,亲贤臣远小人。忧民之忧,乐民之乐。朕自登基以来哪一天不是战战兢兢,谨言慎行,生怕这祖宗基业毁在朕手上。”楚安远声音愈发冰冷,扶着龙椅扶手的手骨节因用力而大白,青筋暴起,“如今看来毁了大昭江山的不是南方水患,也不是外敌侵扰,而是朕器重信任的臣子,朕的左膀右臂,大昭从里子里就烂透了,朝之栋梁成了朝中硕鼠。你们做得二姓之臣,然朕却做不了这亡国之君。”

  朝堂之上一片沉寂,呼吸声清晰可闻。楚安远还是太子时在朝堂上就八面玲珑,进退有度,当了皇上之后,处事手段怎么样且先不说,但却从来没有如此疾声厉色的呵斥过人。

  “陛下啊,这是老臣的错,”镇国公悲痛愧疚不以,“萧氏一族身在荆州却对此等丧尽天良之事毫无察觉,请陛下责罚老臣吧。”

  镇国公的本家萧氏一族就在荆州,萧家在荆州无人敢掠其锋芒。这件事镇国公本来是知道的,但是觉得那些刁民成不了多大的事儿。更何况镇国公收到的孝敬也不少,也就没有多在意。万万没想到闹出了大事,如今荆州出事,直接动了镇国公府的根本,镇国公此时请罪,欲借朝廷之刀平息南方的动乱,自己坐享渔翁之利。

  镇国公虽说年轻时相貌堂堂,风流倜傥。但是多年来被山珍海味,琼浆玉液养的微微有点走形,早已风华不再。

  一个老男人在那儿装腔作势的掉眼泪,场面着实有些辣眼睛,也得亏楚安远定力过人,此时还能开口安抚:“国公一心为国,朕自是明白的。可是朝中有些人已经变了,被权势染黑了心肝,上下包庇,官官相护。”

  楚安远将底下的朝臣扫了一圈,有些沉重的开口道:“朕自登基以三年有余,未曾离开京中一步。天下是否太平,百姓是否安居乐业,朕一概看不到。诸位爱卿便是朕的眼睛,朕的耳朵,朕倚仗诸位才能知晓天下之事。而如今,朕的耳目却一起瞒着朕,让朕就像瞎子,聋子,看不到,听不见。”楚安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想要平复心情,可是这怎能平复,“朕信任你们,你们便是这样对朕的?”楚安远厉声责问。

  “臣等愧对陛下,请陛下责罚。”众臣一起请罪。

  每次都是这几句,楚安远疲惫的摆摆手。

  “陛下,臣被人蒙蔽,识人不清,臣,臣……”镇国公跪在下面老泪纵横,恨不能以死谢罪。

  镇国公打的什么主意,楚安远自然是知道,可是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这次贪污之事,若说镇国公毫不知情,楚安远一点儿也不信,镇国公吃进去了多少,楚安远就要让他就吐出来多少。

  “陛下,南方叛乱还得早日平定,以免酿成大祸。”说话的是镇国公一系的人,不愧是混迹朝堂多年的人,瞧瞧这说废话的水平。

  “臣附议。”

  “陛下,长年征战,赈灾,入不敷出,国库空虚,恐怕……”尚书令历经两朝,为人耿直,楚安远还是很敬重这位老臣子。但尚书令乃是有名的铁公鸡,最喜欢哭穷,想从他手里抠出一分钱都很困难。当初为了从他手里抠出军费,楚安远费了好大的劲儿。

  朝中又有人开口反驳:“尚书大人,如今事态紧急,大人你……”

  “陛下啊,”尚书令听到这儿,直接向楚安远哭诉,“老臣无能,老臣愧对陛下信任。老臣蒙先帝赏识忝列朝堂之上,如今已无颜面对陛下,还请陛下革了老臣的职,让老臣回乡养老吧。”

  “尚书大人,你这就不对了……”

  ……

  楚安远什么话都不想说,看着又吵了起来的朝堂,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然而这只是前奏,这场角逐还没有真正开始,在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所有人都不会停下。风暴已经酝酿,所有人都已经全副武装,或是在风暴中更强,或是被风暴撕碎,一切总会有结果的。

  等商议完大概事宜之后,楚安远又招了几位大臣在御书房里讨论,敲定了大致章程。最终御书房里走的只剩下了苏攸裴一人。

  楚安远靠在椅背上,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苏攸裴轻笑一声,挑挑眉,“很累?”

  楚安远声音含糊道:“废话,心累。”

  苏攸裴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又有点儿幸灾乐祸:“嗯,确实,那帮子人太厉害了。唉,能者多劳。”

  楚安远懒得理苏攸裴,苏攸裴以前是楚安远的伴读,又比楚安远年长,从小就帮楚安远良多,在楚安远心中苏攸裴与兄长无异。

  “靖安十一年还剩下了谁?”过了好一会儿,楚安远忽然没头没脑的轻声问了一句。

  苏攸裴却是听懂了,回道:“故人总会回来的,没有永远沉封的事情,总有翻出水面的一天。”

  楚安远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阿裴,这几年在边关过的怎么样?”

  苏攸裴反问道:“陛下您说过的怎么样呢?”

  楚安远淡淡一笑,“你还是没变,这么不讲礼数,小心朕治你的罪。”

  苏攸裴并不在意,调侃说:“陛下还是那么嘴硬,陛下是真的想问我自己还是别人,嗯?”

  楚安远现在真的不想搭理苏攸裴了。

  苏攸裴自觉没有意思,便转了一个话题,“这次的事儿,陛下如何打算。”

  楚安远眼中闪过一抹戾色,冷哼一声:“武陵郡太守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死不足惜,就那么死了算是便宜他了。不过火候还不够,这点儿程度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楚安远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看着苏攸裴温声道:“据朕手下传来的消息,朕有一计,但还需爱卿带兵走一趟。”

  “陛下,臣老父年事已高,父母在,不远游。臣还想尽孝膝下,垂听训戒,还望陛下垂怜臣拳拳孝心。”一想就不是什么省心省力的事儿,苏攸裴一点儿也不想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苏攸裴长的好,此时眉间带愁,面染悲色,理由又是如此真挚感人,提出的要求很难让人拒绝。

  朕不想垂怜你。然而楚安远不为所动。

  “捐躯赴国难,视死乎如归。爱卿虽然不必效仿古人,然现在正是大昭需要爱卿的时候。”楚安远一脸正义凛然,“朕如今给你这个机会,还望爱卿不辜负朕的信任。”

  “陛下,臣推荐武王,陛下听臣说完。”苏攸裴看楚安远一提楚安扬脸色就不太好了,还是推荐说:“武王性情耿直冲动,眼里容不得沙子,但又听得进意见,身份高贵,是办陛下所托之事的不二人选,臣倒是可以辅佐武王行事。”

  楚安远动了动嘴想说什么,苏攸裴劝着:“臣知道陛下的心思,但是有些事儿总是要面对的,陛下不是常说有舍就有得吗?”

  楚安远思考了良久,终于叹了口气:“罢了,就如你所言吧。”

  楚安远和苏攸裴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楚安远当下拟了旨,盖了印,又重新拟了一份密旨交给了苏攸裴。

  “台子朕已经搭好了,就差人粉墨登场了。”现在就等镇国公的选择了,看镇国公能付出多大的代价了,有舍才有得,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楚安远和苏攸裴相视一笑,一副君臣相得,其乐融融的样子。

  今天早朝一下,各方人马都清晰的认识到,朝堂要变天了。天子从登基以来袭承旧制,除了在军事上执意用那些籍籍无名的年轻将领之外,人事上没有什么变化,法令上也没有什么大动作。但是很明显能感觉到新天子卯足了劲儿想撸下一波人,如今机会终于来了,蛰伏已久的天子会放过这次机会吗?答案是否定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同样有人期待能借这次机会挪挪位子。

  虽然前朝后宫总是息息相关的,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在后宫中关心的只有太后和苏攸莞两人。淑妃郑婉儿一向低调,除了例行的请安,几乎见不到人。至于萧玥,萧玥表示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苏攸莞虽然关心但是也只是关心而已,她对楚安远有一种迷之信任。太后得到了消息,就有些坐不住了,当天夜里就从宫中传出了诏镇国公夫人来问安的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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